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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枝散葉（第1頁）

栀子對太公太婆的記憶是從家族老照片裡認識到的，真正的全家福。栀子的阿爸還留着個時髦的青年五四分發型，挺帥氣的。太公太婆太師椅上主位，各方兒子兒媳邊散來坐，兒女孫輩滿堂。兒子兒媳都已算得上是文化人，解放後的家族成員都為祖國文化教育商務建設添磚添瓦，也算村鄰裡相傳的大戶人家吧。

家族照片是黑白的，面朝門前八角塘，院子裡好多楝樹，塘邊一個遒勁有力的蒗樹，樹根嵌入塘邊石縫隙，牢牢的一種抓力，把家門前的院子泥固定在池塘邊，池塘邊柳樹排排，風吹柳枝，搖搖曳曳。

齊聚一堂裡隻有兒孫，沒有外甥。姑婆們都嫁了，成了别人家族裡的一份子了，開枝散葉去了。但唯獨正月裡的走動，是永恒不變的，親熱的維持了五十年，現如今散的遠了，隔代多了，似乎也不常規了，零散了。

家族的血親延續，其實除了男丁續香火之外，應該說姑婆們做出了不可磨滅的攻績，當然内系的兒媳嬸們也是功不可沒。母系全一切歸功于太婆。太婆來自吳村，也是個知書達理且大商之家，嫁妝也是檀箱底壓金磚過來的。之所以後來，大姑婆也回嫁給了吳村，大概也是因為太公從心底裡感激，也認可那吳村是風水之村吧，能養育出太婆般賢惠淑德的女兒家。大姑婆是長女。

栀子的四位姑婆，都是擡着花轎走婚的。

姑婆們都是花容月貌，每個都很是俊美，都是讀書識字的。一、二姑婆樣貌面容較相似，寬心的那種長相，圓圓潤潤的臉龐，三、四姑婆樣貌面容較相似，纖細的那種長相，秀秀氣氣的臉龐。栀子好生奇怪，一母一父，為啥生出兩類姑婆來呢。嘻嘻

面相真能影響未來？一、二姑婆夫家靠蘭江，三、四姑婆夫家有黃土。一、二姑婆後代出軍将，三、四姑婆後代出商豪。

大姑婆，戴着金絲眼鏡，面容福氣，總是笑盈盈的，每每正月裡栀子一群族跟随阿爺阿爸阿叔們踏雪去拜年，還是正月陽光普照去拜年，栀子都是非常歡喜的，都是飛踏進了大姑婆家的。因為正月精美的糕點種種擺着，煞是幸福：桂花糕，青萍糕，白雪桔絲，橙子麥等等種種，都是大姑婆親自下廚指導她兒媳制作的。最令娃們開心的就是彩炮仗了，大小各型，蝴蝶轉，流星閃這是大姑婆正月初二款待娘家人的一種最佳心意那天，九大家房裡的後輩們都聚集前往，熱熱鬧鬧的。

進入吳村映入眼簾的是宏偉牌坊式的大門雕木框，周圍一圈子的木欄栅，把家穩穩的限在别家之外，有股莫名的豪氣，屋權皆吳。

栀子一群跑過院子的梧桐樹，香玳樹，笊籬樹，近堂屋，迎盤花。大姑婆正衣襟笑微微的坐在堂前，見到群輩，大聲鬧喊了個大姑婆，又嗨跑去堂前吃甜糕喝茶去。大姑婆第一句問候便是：昨日都歸來來呀，今日便來探我了呀，來了呀，好，好。接下來，大家子裡的便是老和老，小和小，相互招呼，有時竊竊私語，有時哄堂大笑。似乎一年裡有訴不完的情誼，一年裡有講不完的見不得。老弟弟見老姐姐一并劃算着改天一起去見老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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