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沒那麼明白,隻隐隐品出他言語中的一絲哀憤與怅惘,但還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爺爺。”
西邊一輪紅日已沉到地平線下,日夜交替間,日光隐了蹤迹,漏出一輪峨眉月。月光不甚明亮,淺嘗辄止地在大地上一點,就被不遠處的燈塔取代,隻月牙靜靜地懸于天際。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第二天一早,舒倫學院的飛艇如約抵達。這一艘飛艇比之之前的那一艘不遑多讓,都是一樣的遮天蔽日,讓人望而生畏。
啧,不愧是四海第一學院,有錢哪。秦在于站在岸邊看着,默默想。
眼見天邊的巨輪越來越近,她再也忍不住,在秦老驚訝的眼神中一躍而起,縱身跳下了峭壁。
她一刻不停地潛入海底,遊到崖壁下方的石洞旁。
洞裡空空如也,沒有小鲛人的身影。
自從三天前兩人不歡而散,伊澤爾就再也沒有現過身,是通訊也不接,留言也沒見他回過。如今眼看着分别在即,日後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秦在于急得七竅生煙,恨不得将那不知在哪裡遊蕩的小鲛人抓回來就是一頓痛扁。
會不會看時間啊小混蛋!鬧脾氣也不是這個鬧法啊!
看還是找不到人,她直接在海裡拔高嗓門,用鲛人語吼道:“伊澤爾!你人呢,你在哪?!我要出發了,你還是不出來嗎?”
“祖宗!我們就這樣分開了嗎?你連一句再見都!沒!有!嗎?!你出來混蛋!”
“……”
四周一片靜谧,蔚藍的海水中連條魚的影子都沒有。
她吼得有些脫力了,坐在石洞裡背靠住岩壁。
三天前一别,她還隻是難過失落害怕而已,現在卻有些絕望了。她一直不相信伊澤爾真能說走就走,說絕交就絕交,兩年的情分也可以被說丢就丢。可現在她恍恍惚惚的,倒真的有些信了。
原來兩族之間的差異真的可以大到這個地步,原來鲛人真的可以做到一走了之。
海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依然那麼溫柔地包裹着她。四周都是水,她靠坐着,雙手使勁抵住額頭,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沒有在哭。
挺好的,她想,都是鹹濕的液體,融在一處,就可以當她沒有哭,也就可以當作不甚在意了。
不知坐了多久,隔着厚厚的水層,她聽到上方有了些喧嘩嘈雜,想必是飛艇降落了。她最後一點一點地拿下遮在面前的手臂,用不大的聲音說了一句:“我真的走了。”也不知是在說給誰聽。
第28章同學
高空大風呼嘯,被飛艇外圍陣法阻攔一道後仍有些徹骨,撩起了秦在于額前的碎發,帶着海風味道的衣擺也跟着被拂起。
她站在船舷邊上,向下望去。飛艇越行越遠,古湳燈塔的高挺白影連同着老人目送的身影都已看不見了。
在高空中看汪洋又别有一番滋味,一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一片蔚藍,在弧度彎曲的天際線處終止。洋面上波光粼粼,反射着頭頂日輪的光芒,起起伏伏,緩緩蔚然,在俯視間,讓人胸懷都開闊不少,離别帶來的怅然也有所緩和,盈滿心間的離愁别緒在滿目蔚藍中漸漸收攏,龜縮到一角蟄伏着,餘留一片酸澀。
飛艇甲闆上散放着些桌椅,一個來接人的高年級學生站在最後方掌舵,剩下兩個一個在一邊研究地圖羅盤,另一個正在她旁邊絮絮叨叨。
這位學姐自我介紹叫白梓,揪住了秦在于就開始閑扯,“學妹,不習慣離開家吧?沒關系,我們剛出來的時候都是這樣,到學院就好了。
“我看你骨骼清奇,是練術法的一把好手啊。西海域學院一向少,你們這裡可不就是西海域中的西海域,我們接人的經驗還不太豐富,找地方都愣是找了好久。”
秦在于心思完全不在身旁這人身上,完全沒聽進她說了些什麼,但又不好晾着她,隻能點點頭道:“嗯。辛苦大家了。”
“沒有沒有,”白梓擺手笑道,“應該的。”
她突然湊近過來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學妹,我聽說啊,你們這一屆的西海域新生裡,有一個竟然單槍匹馬解開了文大導師的陣!”
說着,還沖她擠了擠眼睛。
“……”秦在于有些無語。她上來時就觀察了一番,“這一屆的西海域新生”除了她,統共就倆人,都在甲闆一角靜靜坐着,從頭到尾一聲沒吭,這白梓明擺着就認定是她了,才過來試探。
她一向不太習慣于向别人誇贊自己,隻道:“是我。不過全靠文迩導師提點,不算是自己真正解出來的。”
“嗐,别謙虛,你的事迹已經在學院傳遍了,不得了呀!我們明年評測就準備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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