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散得到處都是,李氏闆着臉訓斥丈夫:“大清早哪來的豆汁......”
盧希甯跟了出來,打斷了她:“還有嗎,請給我也喝一碗。”
盧騰隆向來尊敬聰明人,也疼唯一的同胞妹妹,颠颠跑上前,把豆汁碗遞給了盧希甯,“妹妹要喝啊,嘿,這家裡就我們是親兄妹,都愛這一口。”
李氏想直接暈過去。
“不能喝!”李氏黑着臉尖聲喊道,幾乎把嗓子都喊劈了茬,“豆汁味兒重,熏到了主子就是大不敬的罪!”
盧希甯早上起太早,沒睡夠腦子會犯渾,肚子也餓了,豆汁正好提神醒腦又管餓。
選秀的程序與規矩,她聽李氏念叨了多遍,早就謹記在心,從頭到尾一字不拉背了出來。
李氏木然看着盧希甯,盧騰隆吆喝着叫好:“妹妹就是聰明!”
盧希甯不解:“選秀規矩裡也沒有這一條啊?隻從皇上皇後面前走過,離得遠,還是五人一起,他們應當聞不到。”
李氏呆住,盧希甯說這一番長話,好有道理,她反駁不了。
盧希甯有小小得意,她不懂規矩人情世故,喜歡規矩能明文寫清楚,但也喜歡規矩中的漏洞,規矩上沒寫,她就可以去做。
李氏張了張嘴,搶過豆汁潑了,把碗塞回盧騰隆手上,又一把抓過頭油瓶,轉身往屋裡走:“快進來梳頭!”
盧希甯見李氏态度強硬,也很不樂意了,跟在她身後走進去:“為什麼不能喝?”
李氏見盧希甯不得到回答誓不罷休的模樣,閉了閉眼,克制住不把他們這對兄妹揍一頓的念頭,說道:“規矩上沒寫,難道就不會舉一反三嗎?虧你還讀過書,讓你解答的功課,莫非都要寫清楚?”
盧希甯以前是讀書人,而且還是很厲害的讀書人,自小在國外求學,後來回歸祖國懷抱,人情世故一竅不通。
她研究最前沿的神經學:能否數字化地存儲、操控和移植人類記憶。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沒有死亡的恐懼,反而很興奮,她的記憶來到這裡,是否就是成功移植了人類的記憶。(注)
專業上盧希甯有發言權,平時為人處事上,盧希甯很有自知之明,她不行,非常不行。
她聽不懂人的言外之意,除非很強烈的情緒,她也看不懂人的臉色。
李氏在盧希甯眼中,是這個世界規則的活字典,她好像很生氣,盧希甯敏感地認為,盧騰隆也有功勞。
她回頭看去,盧騰隆站在門外,春天早上天氣還很冷,他一隻手托着碗,一隻手縮在衣袖裡,正回頭看過來。
見到盧希甯在看他,忙沖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眯縫起來,像隻狡猾而漂亮的狐狸。
張婆子說,他們兄妹肖似其母,生得是一表人材,占了不少便宜。
盧希甯曾聽李氏罵他,就他那腦子,要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早就被革了職。
不過盧希甯喜歡這個哥哥,他溫和善良,從不怨天尤人。張婆子說,在别的家中,李氏這般厲害的妻子,丈夫不休妻,也會納一房溫柔的小妾,就憑着盧騰隆長相,不知多少人願意嫁給他。
另外盧家也不算窮,至少是旗人,有房屋田産,曾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權貴之家。滿大清的封疆大吏,也數不出來幾個。
盧希甯問過自己的親事,像她這種身份,會嫁給什麼人。
張婆子琢磨了半晌,最後也沒有得出什麼結論,盧家高不成低不就,盧希甯長得實在是好看,說不定能進宮做娘娘。
不過後來張婆子又補充了句,做娘娘還是算了,最好她能裝傻落選,因為她一開口就會得罪人,要是得罪了皇後皇上,那就是大罪,得被抄家砍頭。
盧希甯很想進宮去,研究這裡的宮廷生活,聽張婆子說要砍頭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李氏拿起頭油瓶,小心翼翼倒了些頭油在手心,舉在面前用力搓了幾搓,濃烈的桂花香氣飄散。
李氏手掌在盧希甯頭上抹來抹去,把不聽話的頭發抹得貼在一起,微微往後退幾步,與盧希甯一起看着銅鏡。
鏡子裡面的盧希甯,一張面若芙蓉的臉,深青素色襯衣,外面罩着長比甲,脖子上戴着雪白的龍華。
李氏見過夜裡深藍的天空,一條白色的星星河墜入其中,就像是盧希甯此刻的模樣。配着她的安甯,沉靜如草原上的海子。
李氏很滿意,不禁問道:“你覺着如何?”
盧希甯認真端詳之後,回答道:“頭發看起來像是胡同口賣油翁家的姑娘。”
賣油翁家的姑娘頭發油膩膩,李氏瞬間沉下臉,該!誰讓她多嘴問一句。
頭油貴得很,她自己都舍不得用,要出門去走親戚,或者遇到重要場合的時候,才舍得倒上一滴抹順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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