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簽好合約後,霍長隽邀請總導演孫夢芹去有名的“月照台”吃晚飯。一頓飯下來,聊得盡興。霍長隽到櫃台買單,恰好撞見了徐耘安在跟别的女人跟孩子有說有笑,那孩子還喊他爸爸喊得起勁兒。霍長隽打翻了整一個醋坊的陳醋,臉色頓時就不怎麼好,可一看到徐耘安眼睛笑成彎彎月牙,臉上酒窩深深蕩漾着明亮燦爛的笑意,走近還能耳聞他孩子氣的笑聲,剛起的氣又消得無影無蹤。他不由得想,徐耘安老說他招人,明明自己才是最招人的那個。兩人對望,霍長隽視線下移注意到趙書瑛挽上了徐耘安胳膊的手,綻出一個社交場合的專用微笑。徐耘安靜靜掃了眼霍長隽身邊的女人,假裝不在意地移開視線。彼此不道出内心的小心思,很默契地保持沉默。率先開口的是孫夢芹:“霍總監,這是你的朋友?”霍長隽的視線依舊黏在徐耘安身上,他點頭以示肯定,徐耘安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後說:“我還有點事,失陪了,兩位請便。”說完一手抱着na,一手拉了趙書瑛往門外走。趙書瑛的車就停在餐廳不遠處的路邊,三人坐進車裡,徐耘安給na綁好兒童座椅的安全扣。車子發動了,趙書瑛還頻頻透過後視鏡望向停在原地的霍長隽,禁不住感歎:“不得不說,那小子是人模人樣的,以前就覺得他長得禍國殃民,現在倒好,不僅沒發胖沒變發際線後移沒變油膩,比以前乳臭未幹的時候看上去成熟不少,聽說還是個很有名的音樂人了。”徐耘安想着離開時,霍長隽那雙黑漆漆如秋日深潭的眼眸,想得有些走神了。趙書瑛瞧見了他那三魂不見七魄的模樣,挑了挑眉,還信誓旦旦說跟他沒什麼,鬼也不信這瞎話。從以前就這樣,一見着那姓霍的就魂不守舍直犯軟骨症,轉頭就為了那人全世界說不要就不要了,又是不肯出國深造,又是跟父親決裂離家出走。“他是不是誤會我跟你有什麼暧昧關系,搞不好以為na真是你女兒。他剛剛看向我的眼神,簡直想吃了我。幸好我也不怕,直接就瞪回去,還挽你的手。”徐耘安回過神來:“你以後可别鬧了,我怕你老公吃醋了。以前你們談戀愛的時候,你家honey就經常半開玩笑半嚴肅地說我們倆比親姐弟還親。”“你是怕他誤會了?”趙書瑛透過後視鏡看他,冷不丁問道。“沒有,他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呗。”徐耘安給又開始打盹兒犯困的na蓋好毯子。趙書瑛語重心長地勸道:“耘安,長點記性,這種錯誤犯一次就夠了。”徐耘安聽着紮心。趙書瑛把他送到小區門前,說好了再約就調轉車頭離開。徐耘安去小區幾百米外的大型文具店添置一堆顔料和油畫布,回來路上就看到了車牌号熟悉的黑色卡宴,沒理他徑直往前走。霍長隽在路邊停車熄火,小跑跟上徐耘安步伐,想接過購物袋,徐耘安沒讓,繼續走。霍長隽又去接,徐耘安不想跟他在街上拉拉扯扯,幹脆把兩袋都塞到他手裡,讓他一次性拿個夠本。霍長隽主動搭腔:“你不問問我剛才那個女的是誰?”“我沒有打聽别人私生活的惡趣味。”“她是一檔音樂節目的導演,隻是跟我有工作來往。”呵,工作,以前跟方霓不也是一起玩音樂一起工作,工作着工作着就到床上去了,還要帶她去徐耘安住過的地方。徐耘安又無法自控冒出了這種小氣吧唧的想法,自覺自己越來越像個笑話,都分手了,還吃這種幹醋,在大街上無理取鬧生悶氣。徐耘安敷衍地“哦”了聲,霍長隽擋在他面前沉聲說:“好好跟我說話。”“我們沒什麼好說的。”霍長隽眉心跳了跳,耐着性子解釋:“我說了,方才那位孫夢芹小姐是明珠電視台的節目組導演,跟我商量新節目的事情,我們隻有工作關系。至于方霓,我從過去到現在都沒跟她有超出友誼的任何接觸,一直把她當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從頭到尾我就隻有你。”“這不重要,你不必向我特意解釋。”還是那種傷人心的平淡語氣。“那對你來說,什麼才是重要的?”霍長隽沒忍住拉他的手腕,聲音冒出騰騰冷氣,“你的師姐,還是那個你又親又抱喊你爸爸的小孩?”語出諷刺,烏黑眼眸裡快結出冰碴來。分開後,霍長隽四處打聽,終于找到了認識知情的同學,他說的是徐耘安跟他師姐去英國雙宿雙飛了。霍長隽不知道為什麼就信了,他見過徐耘安的師姐幾面,每次趙書瑛都沒給他什麼好臉色,那兩人的舉止親密得很。徐耘安一點點掙開他的手,平靜地說:“我師姐結婚了,那是她的小孩。我跟我師姐一起長大,她是小時候唯一待我好的人,我一直把她姐當做是親人。這樣解釋得沒意思,你不明白也沒關系。”這種鬧别扭挺可笑的,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哪有這個理?霍長隽這番氣話過後,徐耘安厭惡自己的情緒反而消退了不少。如果說重遇後那個又撒嬌還溫柔得出水的霍長隽很陌生,那麼這個冷着嘴臉挑戰他的底線和耐心的霍長隽,徐耘安再熟悉不過了。即使他們現在真的重新在一起,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霍長隽捕捉到徐耘安眼裡的傷感和失望,立刻就噤聲,也意識到自己确實受情緒擺布說話過分了,深深呼吸了幾下,自我調整過後說:“安安,對不起,是我語氣不好,不應該亂發脾氣的,最近我有點累。”“不隻是你,我也累了,”徐耘安走到小區花壇邊上的長椅,坐了下來,望向深沉夜空斑星點點,“我讨厭在你面前這樣的我,患得患失像個傻瓜,妒忌撒潑又像個怨婦,越來越不像我自己了。我以為我過了這麼多年也該有點長進了,結果一碰上你又犯病了,我太讓我自己失望了。”“你說你一直在我以前住的地方等我,方霓說我掰彎了你又抛棄了你,還在國外逍遙快活有女友,讓你這六年過得很苦很苦,”徐耘安說着說着幾乎要笑起來,“你當時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不負責任的雙插頭?你受盡苦楚等我愛我,重遇後我對你愛理不理的,你委屈得很,而我就是傷你感情的渣男,對麼?”“安安,夠了,”霍長隽沒見過這樣的徐耘安,霎時心慌又塞,把那兩購物袋放一邊,在徐耘安面前蹲下來握住他的手試圖安撫道,“别說了,我從來沒這樣想過,一刻都沒有。”“霍長隽,我真的挺想問問你,我喜歡你時候對我那麼冷淡,現在又想跟我複合,這算什麼?你憑什麼覺得你這樣付出賣個慘,我就會原諒你?”徐耘安一直很不想說的話,如今終于出口了,“知道麼?我讨厭你身上這份戰無不勝的從容感,真的讨厭,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有什麼自信我還喜歡着你?”霍長隽怔住了,一下子被狠狠重擊。眼前的徐耘安變得很陌生,他目光冷淡,說話時臉頰顯現的酒窩也沖不開話裡的堅冰。他不願意知道卻不得不承認,讓這一切變得陌生的元兇,是他本人。對啊,他憑什麼覺得這樣耍耍手段追一下,徐耘安就會回到他身邊?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在愛情裡,無怨無悔不是常态,患得患失才是,互相羁絆和埋怨才是。徐耘安沒指望霍長隽答得出什麼,他輕輕推開霍長隽的手,拿起購物袋離開。在徐耘安觀念裡,相愛的人分手了也該體體面面的,這樣才對得起彼此愛過的情分。可到了這份上,他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跟霍長隽之間還有什麼體面可言。回家後徐耘安洗了個熱水澡,全身無力地擁着枕頭蜷在床上,朦朦胧胧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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