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山谷中,有許多參天大樹,谷口還有一條小河,自叢林蜿蜒而出,如同玉帶盤,盤出一灣新月般的深水潭,然後流向遠方密林。
“大族長,我們卯兔一族有失遠迎。”
殷無從水中鑽出,身披錦衣,她走上谷口,蒙着面,簇兩道蝌蚪粗眉,對着從樹屋裡魚貫而出的白毛女妖們,發出了一絲冷哼。
這聲音雖輕,未用法力,但落在這群低頭跪着的白毛女妖耳朵裡,卻如同晴天霹靂。
“大族長!”
白毛女妖中,唯一穿了粗麻衣服的,不露胳膊不露腿,年紀很大的老女妖,拄着九節枯藤盤龍拐杖,從一坨坨蜷縮的毛團中,走了出來。
她老态龍鐘,看其他白毛女妖一一挪動屁股給她讓路,顯然身份尊貴,地位崇高,是卯兔一族的女首領。
“你們中出了倒反天罡的叛徒,帶我去地牢。”殷無語調平滑如下劃線,沒有情緒,這更讓跪着的一坨坨毛團如寒風中的鹌鹑瑟瑟發抖,倒是老女妖,被殷無身上錦衣反射的陽光照得更加神清氣爽,隻見她丢了拐,恭敬從命,彎腰作請,健步如飛地往前帶路。
殷無也不廢話,跟着禮貌拉滿的老女妖走了,徒留剩下青壯的卯兔一族繼續在深水潭前跪着。
所謂的地牢,在一個天然山澗中,殷無看了看左右用來加固支撐的千年古木,眼神依然冰冷。
洞裡深處也并不漆黑,有一群雙眼蒙着麻的白毛女妖舉着火把,看起來這裡并非是需要隐藏起來不被外人所知的地方。
“大族長,我就在這裡駐足,在外等候你的吩咐。”
到了底部,老女妖跪了下來說道,她身後是一扇青銅大門,看起來就很厚重,堵住了前路。
殷無走上前去,摸了摸青銅大門,很用力,連跪着的老女妖都聽到了動靜,耳朵不自覺地豎了起來,但很快又耷拉下去。
勿視,勿聽,勿動,這是她生存經驗,隻有忠誠地服從殷無的命令,她才不會被處理掉喂給豬人。
“開門!”
摸了半天,殷無最終叫了一聲,似乎憋了很久,音調賊高,加之用了法力,穿透力也更強了。
老女妖有些哆嗦,她沒有修為,也更是因為從未見她的大族長如此失态,在她記憶裡,殷無從無如今這般有着情緒。
憤怒吧!大概是的,畢竟出了叛徒,許久未回,傾入了如此多的資源,這事她上報過,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竟然能讓大族長有些失聲。
甚至……有些恐懼?
老女妖在心底裡暗道不好,她感覺她們卯兔一族恐怕是會有場血光之災了,雖然,她們繁殖能力強,但一直被大族長這樣消耗,數量已經被控制得很低了。
她們又不允許養畜類,被勒令不準食五谷,純粹靠自己的肌肉力量建設,采集,聚落一直發展不起來,作為首領,誰不想有一番作為,好有資源上仰,求個地位提高,生活無憂。
這次又要死多少個呢?上次還是三年前呢,因為族裡誕生了個雄性的卯兔,有些喜好風月之事的,血氣方剛的年輕小輩們沒有管住下半身,把那極其特殊,極度稀有的雄性卯兔給害死了。
這讓大族長親自來了一趟!把那些發情的全宰了,肉割了作驅蟲藥,皮毛剃了編毯子,骨頭喂豬人。
她自己呢,也被大族長最雄偉的豬人蹂躏了一夜,真是不堪回首,渾渾噩噩的一晚。
自此之後,她就把風月事休了,再無任何欲念,就連在夢裡也是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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