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反擊。”隸屬官方的保衛者注意到了這場等同叛亂的侵入,紛紛将呂夢視作了敵人,無數紅色的光點照在他身上,又被純白阻礙。光影交錯間,一切都被放慢了,死亡如此近,奇妙的安甯填滿胸口的窟窿,呼嘯的狂風終于停歇,呂夢望見了他所追尋的光。悲憫而疏離,仁愛而淡漠,容納萬千又空無一物,那是獨屬于陸尋真,救世的慈父的目光。睜着雙眼,身軀卻已倒下。“離開!否則你将被視作敵人!!”槍聲中,一位保衛者嘶啞着嗓音喊道。呂夢渾不在意,踩在滾燙的石闆上,層層保護下,走近了他想見的人。殷紅的血迹從陸尋真額上溢出,地上的人氣息微弱的快要斷絕。眼淚難以抑制地湧出,酸楚的心髒像是被狠狠地踩在鞋底,憤怒像野火一樣蔓延,灼燒着他殘存的理智。呂夢忍住眼淚,帶着他離開。長久的怨恨和憤怒幾乎要壓過喜愛,将所有人都卷入烈火,讓世界在烈火中覆滅,讓藍星在狂亂中爆炸!撕裂創口、撕裂人類,将靈魂從中拉扯,撕成兩半!呂夢望着那抹似曾相識的血紅,對那顆熟悉又陌生的星球恨意頃刻間達到了頂峰。他終于确信,他是如此認真、真切的憎恨着那顆遙遠的星星,憎恨人類,如同黑夜憎惡太陽,永恒真摯。“他是背叛者的兒子!”“他應該上審判庭!”呂夢沒有回頭。沒什麼可說的,他的母親的确是“返航派”的一員。那位扯着印有遙遠星球大旗的女士,不光将旗幟插在了政府大樓上,也将旗幟插在了他及他們親眷的脊骨上,從他們做出行動的那刻,親者注定要承受比他們生命更漫長的烙痕。“讓他付出代價!”-溫暖而隐蔽的私人診所内,呂夢姿态散漫的靠在單人沙發上,白潔的燈光傾洩而下,照在他臉上,桌上擺放着新鮮的花朵和冒着熱氣的清水,翻開的書籍停在最初的那頁,空氣中隐隐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的人睜開雙眼,又眯上,躲避白光的照射。等到終于适應,才略微舒了口氣,嘶啞着嗓子欣喜地:“你不該來。”呂夢眉梢一挑,放下書克制地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加入你們麼?怎麼,你不高興?我們現在像一條線上的人了。”陸尋真擡起頭,安甯而平靜的注視着呂夢,眉間卻寫滿了否定,再次重複道:“你不該來。”呂夢霎時紅了眼眶,哀怨而痛苦的看着他的臉,好似看見了從古至今最蠢的人,“我去晚一點你就死了,還有機會在這裡指責我?”壓下去憤怒再度撕扯起他的内心,心底最深處湧現出一股純黑的惡意。“或許那就是你想要的,那樣的死法才能配得上你們的崇高。”陸尋真望着牆面,目光平靜而熙和,“不是崇高,是做我們該做的事。”他不忍的看了眼呂夢,猶豫了一會才道:“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些,但我做不到。我希望人類文明能夠延續下去,和宇宙一樣漫長。希望某天這個創造過無數輝煌,不屈的種族能挨過這次黑夜,再次踩在安全的大地上繁衍生息,迎接真正的光明。而你更愛自己,這不是罪,隻要你沒有傷害别人,我都應該學會尊重你的選擇。從前…是我錯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不要你認錯,我隻要你别去送死!死亡也不能使你醒悟麼?”呂夢打斷他,憤怒的大喊:“你為什麼要參與那樣的活動?!我本隻是擔憂,結果你真去了!”陸尋真默默聽着,末了淡淡地說道:“我是合适的人選,自然要去,這是理性的安排。”“你一個普通人,你能改變什麼?你就跟在隊伍後面搖旗呐喊,就算盡了你該盡的力了,你停手吧。”陸尋真搖搖頭,更加堅定:“不,那樣隻是因為膽怯而妥協、自我欺騙罷了,我知我尚未盡全力,便不該停歇于此。此次曆死我更深信我同盟所行正确。正是為了不讓更多人死去,為了以後的人不必面臨我們所面臨的困境,我們這些前人更當竭盡全力。縱然我做不成,也該點燃火炬,傳遞給有能力的人。”呂夢想嘲諷他天真,嘲諷他們是一群烏合之衆,對上位者了解太少。可他自己又能改變什麼呢?無法改變人的思想,他比之那些赴火之人或許還要不如。影在狂風中搖曳,清醒着湮滅。呂夢收攏手掌,低聲呢喃,似問人又似自問:“可世間有那一條道路是做好人就能得償所願的?”他無聲哭了一會,松開手掌,慘笑着問:“你知道你做出這種事要面臨什麼嗎?”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金牌公關穿成妖豔炮灰(穿書) 建國後不許成精+番外 快穿之枉為渣男 侍寝将軍 阿蘿 獨占王寵之絕代商妃 我家美人魚記事 我在星際擺地攤+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