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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第1頁)

月色下,他眸色清澈如水,隻靜靜看着我。我心頭莫名一跳,不敢去猜他話中深意,隻笑道:&ldo;永安曾聽聞郡王自幼才氣過人,這種尋常的句子,怕是幾歲就已爛熟于心了。&rdo;李成器笑看我,溫聲道:&ldo;關于本王,縣主還聽聞過什麼?&rdo;二廢太子(2)自然聽過很多,幼時聽聞他一支玉笛風流無盡,便悄然于心中勾勒過他的模樣。隻可惜我入宮常伴武皇時,也是他牽出大明宮被廢時。太子李旦為了避嫌,特将子嗣都遷出大明宮居住,離開皇位的中心,又何嘗不是避禍的良方?我輕搖頭,正要說什麼就見遠處來了人,似是見了我卻躊躇不前了。我自然曉得這厲害關系,忙道:&ldo;大明宮中自有規矩,永安不敢随意打探皇嗣皇孫的事,告退了。&rdo;言罷轉身,聽得身後人上前,便又快走幾步回了宴席。未到時辰宴席便早早散了。長安有坊市制度,每日衙門漏刻&ldo;晝刻&rdo;盡,開始宵禁,除上元燈節三日外無一人敢違抗,雖此次是狄仁傑的宴席無人敢真去約束,但依狄相的性子,也絕不會為此開了先例。馬車恰在入宮門時,遙遙傳來了宵禁的擂鼓聲。我掀簾看無人的街道和前方燈火通明的大明宮,頭次覺得宮裡也有妙處,永遠笙歌漫舞,永夜不盡的趣聞情話。----------------------------------自狄仁傑拜相後,朝中廢太子的呼聲漸高,已有人奏立周國公武承嗣為太子。陛下始終避談此事,宮中也因朝堂上的微妙而暗潮湧動。那夜馬車内武三思的言語被放到了台面上,武氏李氏孰重孰輕,誰也猜不透陛下的想法。這一日晨起,我随手從書架上翻找婉兒給的手抄卷,卻左右翻不到駱賓王的冊子。莫非……隻這一念間,身上就已蒙了一層冷汗。駱賓王早已是大明宮中禁談的名諱,若非婉兒偷偷塞給我,我也不敢去拿這禁書。李唐王朝早已遠去,駱賓王那首讨伐武姓的檄文卻還在耳邊,若是被宮内人發現婉兒決不會承認,那我隻有以死謝罪的下場了。我找累了,心中惴惴地坐下細想,猛然想起那日宜平曾收整過櫃子。她這幾日發寒熱正養着,看來要想問清楚隻能去一趟掖庭。屏退了當值宮婢,我獨自到掖庭時,才發現宜平并不在。床鋪還是散開的,桌上的藥湯也還熱着,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處。隻是不弄清駱賓王那手抄卷的去處,我今日也踏實不下來,索性就在宮中四處轉着找她。一路上碰了幾人,都說不知去處,忽然想起宜都和她素來交好,便問了個人,尋着宜都的住處去了。到了宜都房門外,聽見裡邊有說話聲,忙要伸手叩門,卻發現是個男人的聲音。這宮裡的隐情,難道都讓我撞到了?我正猶豫着,卻見門打了開,宜都神情并不意外,隻俯身行禮,說:&ldo;縣主找奴婢?&rdo;我尴尬一笑,說:&ldo;我是要找宜平,發現她房中藥湯還熱着,人卻不見了。想着你和她素來要好,就來問問她這幾日都在做什麼,好好的藥不吃到處亂跑。&rdo;&ldo;奴婢也不知道宜平去了哪兒,&rdo;宜都抿嘴一笑,說:&ldo;宮内都說跟着永安縣主的,都是好命人,今日奴婢才真覺得此話是對的。&rdo;她是陛下身邊得寵的,自然說話比尋常宮婢随便些,我隻笑笑,既然宜平不在此處,我倒也沒什麼可留的了。我正要轉身走,卻又被她輕叫住。宜都讓開門,說:&ldo;宜平雖不在,但屋内倒有人想見縣主。&rdo;我愣了一下,也不好當面拒絕,隻能硬着頭皮進了屋。那身着一襲月白衫子的人,臨窗而立,待門被掩上,他才放下手中書卷,回看我。那眉眼之中似是有笑,又似乎沒有,辨不大分明。正可謂,縱是年少風流可入畫,卻也自成風骨難筆拓。我忙躬身行禮:&ldo;郡王。&rdo;李成器颔首說:&ldo;沒想到本王和縣主如此有緣,剛才在窗口正看見縣主,才貿然請入屋内,還請縣主不要嫌本王太過唐突。&rdo;宜都小心将門關上,走到桌邊倒了杯熱茶,退後兩步立在了一側。我起身,笑說:&ldo;沒想到郡王在此處,是永安驚擾了。&rdo;方才宜都說此話的時候,心中竟有這念頭,卻覺荒唐,豈料真是他。李成器走到桌邊坐下,靜看着我,我也隻能随着坐下。雖不知他為何要我入内,但起碼他與宜都的主仆關系,無需再對我有所隐瞞。&ldo;自狄仁傑拜相後,我與縣主也有一月未見了,&rdo;他将茶杯輕推到我手側,溫和一笑,&ldo;秋日晨露濃重,縣主穿得單薄了些。&rdo;他這麼說着,我才猛然記起自己竟隻套了件薄裙出來,手已凍得冰涼。&ldo;出來得急,竟沒顧得上,&rdo;我拿起杯子在手中握着,卻摸不準他的心思,隻能賠笑說:&ldo;聽婉兒說,陛下已授意讓諸位皇嗣皇孫搬回昭慶宮,常伴身側共享天倫,永安恭喜郡王了。&rdo;李成器淡淡嗯了一聲:&ldo;所有未婚配的皇室子嗣都會搬回昭慶宮,宮内也會熱鬧不少。&rdo;我見他神色淡然,才猛地記起他畢竟是前太子,如今這話确有些尴尬。這一尴尬後,他也沒再尋話說,我也隻能陪着幹坐。我心裡正琢磨怎麼找個借口離開時,就聽見笃笃叩門聲,不禁手一顫,抖了些熱茶在腿上,燙得皺起臉。他仍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似乎并不大在意。門外人似乎等了一會兒,又輕叩門:&ldo;宜都?&rdo;是婉兒的聲音。我下意識看他,那眼内終是起了些波瀾。此處是掖庭,論理他一個郡王不該來此處,更何況是陛下的宮婢房内?宮婢房内沒有裡外間,決計藏不住一個少年。李成器似乎也想到此處,輕搖頭示意宜都不要出聲。門口婉兒卻似乎更急了些,叩門說:&ldo;陛下馬上要個物事,可今日當值的都是些新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你若再不去隻怕都要一起治罪了。在不在?出個聲音。&rdo;聽婉兒的口氣,不開門絕對打發不掉她,門是由内鎖上的,屋内也必然有人。躲是躲不掉了,他輕放茶杯,示意宜都去開門。宜都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躊躇,畢竟按身份李成器與她若被婉兒看出蹊跷,死得定是她,而非陛下的嫡孫。但此情此景,隻能如此。宜都終是咬着唇,走到門邊。我腦中閃過個念頭,也來不及再阻宜都,立刻放下茶杯坐到他身側,将手輕放在他手背上。李成器手微一動,自嘴角溢出一抹薄笑,似已明白了我的心思。大明宮中多風流,若是婉兒見我與他……必會得饒人處且饒人。他手指微涼,緩緩反手輕握住我的手。隻這一個動作,竟讓我十分鎮定轉瞬瓦解了七分。咔哒一聲,門鎖落下,還未等宜都拉門,便有一雙玉白的手推開門。藕色的短衫,绛紫長裙裹着玲珑的身子,人未入聲卻先出:&ldo;你搞什麼鬼?莫非是藏了個男人‐‐&rdo;聲音噶然而止,婉兒瞪着細長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着我們。戲演到此處也有了成效,我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他輕握緊,竟覺耳根漸發熱。婉兒恍惚了一下,立刻收了神色躬身行禮:&ldo;郡王。&rdo;李成器這才放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待将茶杯放到桌上,才緩緩一笑說:&ldo;無需如此多禮,日後本王回到昭慶宮,還需婉兒你多多拂照。&rdo;婉兒悄然一笑,說:&ldo;郡王這話言過了,&rdo;她輕掃了一眼宜都,恍如未見到我一般,&ldo;陛下急着傳宜都,婉兒就不打擾郡王的清淨了。不過掖庭終是宮女住所,郡王若要賞景倒不如去沉香亭觀菊園,或是去九曲橋,聽聞那處近日放了不少東瀛錦鯉,甚為珍貴。&rdo;李成器颔首,說:&ldo;久不入宮,倒忘了禦花園的景緻。&rdo;&ldo;禦花園是小景,宮外的芙蓉園才是好去處,&rdo;婉兒輕笑一聲:&ldo;婉兒倒是羨慕郡王能随意出入宮中。都說那宮外芙蓉園有幾景,紫雲樓、彩霞亭、蓬萊山當屬翹楚,可婉兒卻聽人私下裡相傳,那些亭台樓閣都不及庭中、台上和樓内時常現身的永平郡王。&rdo;李成器但笑不語。婉兒若有似無地遞了我一個眼色,便帶着宜都告退了。他一直沒再說話,隻靜靜坐在身側。我盯着石桌上的紋路,一時沒了主意,聽着自己越發明顯的心跳聲,竟不知該走該留。剛才那觸手的勇氣也不知如何來的,若換做此時,就是借我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如此做了。他忽然站起身,淡淡地道:&ldo;方才提起禦花園,倒有了些興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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