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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第1頁)

此時,元月已對着石階處行禮道:&ldo;郡王。&rdo;我擡了頭,才見李成器幾個郡王已在,李隆基正打量着我,道:&ldo;年歲不大,心事倒不少。&rdo;他邊說,邊由着身後内侍脫了袍帔。我無奈看他一眼,躬身行了禮,道:&ldo;幾位郡王快些進去吧。&rdo;就在我錯身走過時,李隆基猛地拉了我一把,道:&ldo;你總躲着我做什麼?&rdo;他道,&ldo;自從再見你,就像換了個人似的。&rdo;我靜下心,笑看他,道:&ldo;年歲不大,疑心病倒挺重,我是怕你們耽擱了問安的時辰,被皇姑祖母怪罪。&rdo;他又蹙眉盯了我一會兒,才放開了手。待他們幾個入殿,我才又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形已隐入殿中。二十七曲江宴(1)皇姑祖母因精神不濟,特令叔父武三思代為賜宴,武三思再三推脫,終将此事交給太平公主,太子及諸位郡王皆在同行之列。因太平公主邀婉兒主宴,無數朝中青年才俊、長安洛陽兩地文人豪客皆在宴請表單上,此次二月曲江大會,未開始便已成佳話。畫船泊于曲江上,近有無數民間畫船笙歌漫舞,酒旗浮蕩于江面,将寒氣逼退,天似也醉。遠見拱橋上人流洶湧,鮮衣怒馬,早行春|色,一派繁華。我靠在船尾,笑看婉兒,道:&ldo;果真如你所說,拱橋和江岸兩側均是名流顯貴。&rdo;那等衣裝,又是仆從成群,一眼望去,皆是非富即貴。婉兒捏着纨扇,半遮着臉,哈欠連天:&ldo;何止是名流顯貴?那些待字閨中的富貴女子,哪個不是盛裝出行,仆婦随行,以求能引起進士留意,譜就一曲好姻緣,&rdo;她掃了一眼船頭的熱鬧,道,&ldo;這些金榜題名的,日後大多位及尚書、刺史,皆是良人之選。&rdo;今年應試舉子有近三千人,朝廷破例錄四十人,早已多于往屆。可也才區區四十人罷了,豈不讓兩都城的貴女擠破了頭?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也不知今日這些進士能有幾人得佳人青睐,成就人生兩大快事。我笑道:&ldo;那明日的探花宴,可有熱鬧看了。&rdo;婉兒點頭,道:&ldo;皇家的賜宴隻是開場,明日探花宴我和公主說一句,你我同去玩玩。&rdo;我應了好,側頭去看船頭的觥籌交錯。李成器正在太平公主身側陪着,手持酒盞,閑适清平。太平持扇低笑着,不時點頭,忽而回頭去看懶懶靠在木欄上的李隆基,說了句話,李隆基挑眉一笑,連連搖頭。我雖不知他們的言談,卻隻看這姑侄相對的畫面,就覺蒙在李姓皇室中的密布的陰雲都散了,在這繁華曲江上,唯有他們身為皇室的傲然風流。婉兒歎了口氣,道:&ldo;臨淄郡王亦是不世出的皇孫,你若有心,他又何嘗不是良人之選?&rdo;我收了視線,道:&ldo;若如你所說,衡陽郡王亦是風流俊秀,生母又是宮婢,地位極低,自然不會招惹橫禍,豈不更是良人上選?&rdo;婉兒把玩纨扇,笑了一聲,道:&ldo;的确,你那宮婢宜平,命比你我都好了不少。&rdo;我不置可否一笑。此時,有個内侍托着玉盤上前,碧青的盤上有十數個紅透的櫻桃,他躬身道:&ldo;這是為明日杏園櫻桃宴備的,公主讓上官姑娘代為品驗。&rdo;婉兒捏起一顆,塞到我嘴裡,道:&ldo;嘗嘗。&rdo;我咬了一口,酸甜入心,果真是上品,不禁感慨道:&ldo;曆朝曆代,怕是僅有我朝進士最風流如意,曲江盛宴,佳人如雲,又有接連三日的各色酒宴逍遙。正是春風得意數今朝,歌盡繁華曲江畔了。&rdo;我和婉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直到船行至岸邊,才見遠處有個人不停揮着手,似是有意上船,江邊風大,那人衣袂翻飛着,倒頗顯了些風流。婉兒愣了一下,道:&ldo;方才有人說有個少年進士未來,不會就是那人吧?&rdo;我仔細看那白衣少年,雖因離的遠看不清,卻仍認了出來,下意識道:&ldo;張九齡?&rdo;婉兒啊了一聲,道:&ldo;就是那個國子監的小才子?&rdo;我點頭,看她道:&ldo;連姐姐也知道,看來他真是聲名遠播了。&rdo;婉兒邊吩咐身側内侍遣小船去接,邊道:&ldo;陛下素來看重國子監,這小才子又是官宦世家,我怎會沒聽說過?&rdo;待内侍離去,她才忽而看我,道:&ldo;你又怎會認識他?&rdo;我随口,道:&ldo;三年前國子監一行遇到的。&rdo;婉兒靜了片刻,才又道:&ldo;是永平郡王的朋友?&rdo;我見她點破,也不好否認,隻點了點頭,道:&ldo;是。&rdo;婉兒看着岸邊的人,輕聲道:&ldo;李家縱有一日不幸消亡,也是這天下文人心中唯一的皇族。&rdo;我明白她半藏半隐的話。皇姑祖母的兒孫,皆文采風流,博貫古今,曆來為文人所敬。孝敬帝李弘在世時,曾令婉兒的祖父收集古今典藏,著就《瑤山玉彩》。而婉兒心中的章懷太子李賢更是才華橫溢,不過二十餘歲就已統召天下最傑出的學子注釋《後漢書》,我曾讀過他親筆點評的&ldo;章懷注&rdo;,造詣之深,已屬曆代李家子嗣中的佼佼者。隻可惜,都是年少離世。那一個個欲蓋彌彰的陰謀,亦是宮中的忌諱。而皇孫中,李成器與李隆基又是幼年便已成名,雖常年禁足卻仍掩不住光華所在。或許,這才是皇姑祖母真正忌憚的。兒孫的優秀,于她而言隻能是障礙。我胡亂想着,婉兒卻已收了神色,笑起來:&ldo;來了來了,我們去見見那個小才子。&rdo;她話音未落,仙蕙就忽然閃出來,眯眯笑着,說:&ldo;什麼才子?這一船的才子,我還真沒見到年紀小的。&rdo;她努了努嘴,似乎極不滿。婉兒持扇拍着她的臉,道:&ldo;此人弱冠獲中進士,算不算小?&rdo;仙蕙杏眼微瞪着,似是極驚愕。我笑看仙蕙,道:&ldo;已經登船了,去看看吧。&rdo;正說着,船頭已一陣熱鬧,連太平公主都頗有興趣,放下酒盞端詳着上船的人。張九齡正撫額長出口氣,理了理衣衫,大步向太平而去,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待起身卻是笑眯眯的,沒有半分窘迫。我和婉兒走過去時,李成器正在和太平講解着,太平略點了頭,看我和婉兒道:&ldo;這就是今年最年少的進士張九齡了。&rdo;我悄然對張九齡笑了下,婉兒卻仔細看了看,低笑道:&ldo;舉止翩然,氣度不俗。&rdo;她隻送了八個字,再沒說什麼,張九齡微怔,竟難得收了往常的不羁。李成器搖頭,笑歎道:&ldo;這位就是陛下最器重的上官姑娘,&rdo;他頓了一頓,看我道,&ldo;這位是永安縣主,那個年紀小些的是永泰縣主。&rdo;張九齡這才反應過來,又一一行了禮,剛直起身,仙蕙已走上前,繞着他看了一圈,道:&ldo;勉強入目,&rdo;她掃了一眼李成器,搖頭道,&ldo;不及成器哥哥三成。&rdo;李隆基噴了口中酒,太平和婉兒已笑得先後舉扇去拍她的頭,連李成器亦是難得笑出聲,搖頭歎氣。我對仙蕙笑道:&ldo;進士比得是才氣,又不是樣貌,連張公子這樣的你都勉強入目,日後驸馬可就難選了。&rdo;仙蕙細想了想,點頭對張九齡道:&ldo;作個詩來聽聽。&rdo;張九齡哭笑不得,隻能道:&ldo;縣主可知道在曲江大會上,進士隻會向仰慕的女子作詩?&rdo;仙蕙悶了一下,輕掃了他一眼,道:&ldo;你若做得好,本縣主就許你做驸馬。&rdo;她說完,目光定定看着張九齡,像是極自然的事。張九齡徹底被噎住,太平已笑斥道:&ldo;沒個縣主的樣子。&rdo;待到下船時,岸邊已挂了燈。宴罷又是開宴,月燈馬球是皇室最後一宴,待到後兩日才是進士們自主定宴。太平和婉兒似都極喜看馬球,待落了座就緊盯着馬場中春風得意的進士們,舉杯閑話。我陪坐在一側,雖看場中的争奪,卻因身側坐着李成器,有些心猿意馬。婉兒看到興起,轉過頭對李成器笑道:&ldo;郡王六歲上馬,七歲習弓,若是入了場怕就是你的天下了。&rdo;李成器搖頭,道:&ldo;本朝文人入武者甚多,此次進士中也不乏好手,本王若入場,他們也隻會束手束腳罷了,未必不如。&rdo;婉兒悄然看我,轉頭繼續看場内。身後内侍換茶時,李成器低聲吩咐了一句,不過片刻,内侍又特端了杯薔薇露。他将杯輕推到我手側,我心中一暖,端杯喝了口。因太平和婉兒就在身前,我不能多說什麼,可卻愈發走神,餘光中盡是他溫和淺笑的側臉。場中越演越烈,我的心也跳的越來越厲害,實在坐不住,隻随口和婉兒尋個借口,拉了下仙蕙的手,帶着她離開了觀席。我和仙蕙兩個在場外走着,因場中的熱鬧,沒有過多的人留意,反而輕松不少。仙蕙一路不停說笑着,看着江畔人頭攢動,更是歡快,一路和我走到江邊。身側都是非富即貴的女子,倒不突顯我兩個,我和她走到水邊,撿了塊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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