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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第1頁)

她不知道接什麼,隻好幹笑着說:&ldo;謙虛了吧,這幾年你也算是風生水起了。&rdo;後來兩人上了車,司念特地坐在了左側窗邊,和他隔開了兩個座位,程晨坐在那裡和制片閑聊。隻言片語中,才發現他竟也常住在上海,而且是五六年前就來了,兩個人的房子都在一個區,車程也不過十幾分鐘。這一連串消息下來,她都有些詫異了。你說世界到底有多大,當初都在北京,如今都在上海,可她就是找不到他。可又究竟有多小,這樣也能碰上。可他是怎麼認出自己的?她輕瞥了眼程晨,恰好他拍了下前面的椅背,示意自己到了。為了避免再見的尴尬,她推掉了廣告的調色、剪輯等等所有需要參與的程序。總而言之,凡能和程晨見面的機會,一概杜絕。他到底怎麼認出自己的?司念端起水杯,想破頭也想不出答案,又喝了口水,轉到了下一個問題。終于看到自己的臉,他是失望?還是慶幸?電視正播着《非誠勿擾》,主持人笑得嘻嘻哈哈的,卻不知道在說什麼。雖然知道大多數是炒作,可她偏就喜歡看這種熱鬧,聚光燈一打,所有站在舞台上的男男女女都說着平時不敢說的話。十幾分鐘定終身,可哪兒有那麼多一見鐘情……她沉浸在對程晨糾結的情緒中,拼命喝着熱水的時候,就聽見門鈴驟響,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門外人已經迫不及待地用手猛拍門來。司念打開門,防盜門外,一對老夫妻橫眉冷對:&ldo;小姑娘,你家漏水了。&rdo;&ldo;沒有啊?&rdo;她剛說完,就瞥見廚房瓷磚上似乎浮了一層水,開燈一看,飲水機上的一桶水果真被放的幹幹淨淨的,估計是剛才倒水忘關了。一陣兵荒馬亂清理後,司念還穿着睡衣,就被氣勢洶洶的老夫妻拉到了樓下。樓下的廚房頂已經開始滴水,好在發現的及時,才剛剛漏水。對于這種自己錯誤造成的損失,當然要主動要求賠償。可沒想到人家偏就不領情,不止說整個廚房滲水了,還說因廚房屋頂漏水,導緻整個三房一廳内所有家具受潮,要全部更換一新,另外要将整個房間徹底粉刷,牆紙自然也要換……發黃的廚房牆壁上,隻有細微水珠。這索賠要求也太坑人了吧?可面前是一對七十多歲的老人家,還有一堆堵在門口看熱鬧的老鄰居,她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沒想到焦頭爛額時,手機又響了。&ldo;怎麼了?&rdo;她半捂着電話,低聲問。&ldo;片子出來了,過來确認。&rdo;&ldo;……明天行不?&rdo;她實在不能确信,自己能擺脫這麼多人的圍攻。&ldo;快來啦,中間過程你都請假,最後版本還不過來看看?&rdo;制片說的斬釘截鐵,最後還追加了一句,&ldo;導演明天一早走,不管是房子着火了還是被水淹了,都要過來,拜托了小。對了,給我們帶晚飯,我們這裡有十三個人。&rdo;&ldo;……&rdo;電話那邊熱鬧異常,她這邊何嘗不是開了鍋?可最後還是鬼使神差地說自己有急事,被迫無奈下交出了自家的防盜門鑰匙,沖出了人群包圍。這個時間正是飯店客流高峰,她在套餐和點菜中徘徊了很久,還是一咬牙決定排隊等點菜。拿着菜單時,小姐聽說是十三個人,立刻喜笑顔開爆出了一連串的菜名。她掃到山城毛血旺時,想起程晨是愛吃這個的。反正基本上什麼招牌菜都點了,多加一個也無所謂。十三個人的飯量,四大袋子外賣盒,一拿上出租車司機就樂了:&ldo;這是把飯店搬家裡去了?小姑娘,我正餓着呢,拉完你這單活估計要被饞死了。&rdo;等到所有人看到菜,果真也驚了。此起彼伏的&lso;司念我愛你&rso;聲中,她有意無意地掃了眼剪輯室。門是半開着的,從這個角度能看到裡的兩個背影,兩個人對着的屏幕還在重放着廣告畫面,隻是一門相隔,外邊熱鬧的不行,裡邊卻是安靜的過分。&ldo;程導,&rdo;制片把最盛大的一盆東西倒出來,&ldo;看我們小太強了,連這麼大盆的毛血旺都敢打包,估計那個出租車一晚上都要散味道了。&rdo;程晨低聲對剪輯師說了兩句話,起身走出來:&ldo;我最愛吃這個。&rdo;&ldo;這麼巧?&rdo;制片嘿嘿一笑,&ldo;緣分啊這是。&rdo;……衆人不明所以,回頭看奸笑的制片。程晨随手咔嗒一聲扣上筆帽,把筆塞進了牛仔褲口袋,對司念說:&ldo;差不多了,你可以先看看。&rdo;司念唔了聲,一本正經說:&ldo;程導辛苦。&rdo;一場風卷殘雲後,她才想起家裡還有一個爛攤子,防盜門鑰匙還在那對老夫妻手裡。雖然為了安全,她特地裝了兩道門,可是外門鑰匙在人家手裡,也不知道要答應多少喪權辱國條約,才能進的了家門……關鍵問題是,可樂還被關在卧室裡,沒來得及喂食,也不曉得會不會餓的抓狂?她一向不善于處理這種小糾紛,每每都是息事甯人。這次老夫妻貌似要的太多了,幾乎要損失三四個月的工資。可要是不答應,他們天天到業委會又吵又鬧,豈不是永無甯日?可若連這種坑人條件都答應,估計會被所有大學同學所不齒,法律算是白讀了。她越想越覺得麻煩,趴在露台的欄杆上,冥思苦想。最關鍵的是,如果可樂餓急了,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撕壞床單被子。露台這裡緊鄰着泰康路,透過梧桐樹的縫隙,可以看到不少旖旎秀色。她看着馬路對面人聲鼎沸的酒吧,想到今晚要面臨的窘況,憂愁更甚。幾個人走進露台,看到司念趴在那裡,眼睛直勾勾忘着熱鬧的酒吧,立刻樂了:&ldo;看來iss夜生活很豐富啊?&rdo;司念抑郁擡頭,看到他們一副酒足飯飽的磨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一看見程晨和另一個男人走進來,立刻沒了氣焰。程晨不大喜歡說話,大多時候都是聽别人說。也不知是誰先提起了寵物,制片才說到程晨家裡的那隻牧羊犬,程晨笑了笑:&ldo;這幾天出門,還不知道托付給誰,它不太喜歡在寵物店裡住。&rdo;&ldo;當然給iss啊,&rdo;制片很是順口,&ldo;你們兩家不是很近嗎?送過去也方便。&rdo;……你倒是說的痛快。司念和程晨對視了一眼,很客氣地笑了笑:&ldo;那可不行,我家養了隻貓,&rdo;她努力讓自己說的誠懇,&ldo;還是那種容易炸毛的貓……你沒有别的朋友了嗎?&rdo;他一手拿着聽啤酒,正要送到嘴邊又停住,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ldo;都是男人,還不夠細心。&rdo;都是男人?唔,都是……男人。司念擡頭看了眼月亮。算了,是我欠你的:&ldo;好吧,我看能不能把貓送我朋友家養兩天。&rdo;是我欠你的(3)結果兩人交流了諸多注意事項後,她才發現他是今晚的飛機,也就是說,今晚那隻狗一定要送到自己家了。可問題是,自己連家門鑰匙都沒。程晨從兜裡掏出車鑰匙,她才含糊說:&ldo;狗過去是沒問題,但要先給我兩個小時處理下私事。&rdo;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就不願他知道自己的窘況。一聲解鎖輕響。程晨替她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ldo;怎麼了?是不是不太方便?&rdo;&ldo;也沒有,&rdo;她繼續說,&ldo;就是家裡有些人,我需要先解決掉才能讓你來。&rdo;而且還要把可樂安撫好。程晨示意她上車:&ldo;那我先送你回去,順路。&rdo;這麼過去的确也是順路,反正早解決自己問題,也好早接手他的狗。司念這麼想着,也就沒再推辭。程晨替她關上車門,才繞到另一側上車,車一開上路,音樂就自動播放出來。節奏很安靜,隻有單調的吉他撥弄聲響,還有一個小女生輕聲哼着不知哪國語言。她聽不出是什麼歌,隻覺得音質很溫柔。裡邊霓虹閃爍,一幀幀掠過車窗。程晨始終沒怎麼說話,她實在無聊,拿起剛才扔在副駕駛位上的拍攝腳本,從首頁一直看到了末頁,看得格外認真。最後合上腳本時,腳本背面特地附上了聯系表。很簡單的表格,通常是為了防止拍攝時找不到人,方便聯系。通常她不會注意這裡,現在翻到也不過草草掃過,卻被一個名字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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