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冬和低低的應道,“這事一出來,就看順的出多少吧。”進了家門蕭婪就軟了,癱在沙發上一副要睡過去的樣子,顧冬和走過去輕輕碰了碰他:“誰說要繼續去嗨的?嗯?”蕭婪不耐煩的一擺手揮開他:“别煩。”閉山眼睛趴着,不動了。顧冬和蹲在一旁,小心的把手上的繃帶拆開,露出下面不算嚴重但是看起來可怕的傷口,當時隻是草草處理了一下,這下拿了溫熱的毛巾把血迹擦幹淨再包紮好,沒幾分鐘的事,蕭婪已經睡了過去,呼吸清淺,睫毛如羽扇阖着。顧冬和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又消瘦了一些,抱起來在懷裡依舊很輕,腰窩陷下去一小塊,頭搭在他肩膀前垂着。放到床上脫掉衣服蓋好被子,蕭婪翻個身,手順勢抓住顧冬和的衣角,嘴裡嘟嚷幾聲,顧冬和沒聽清,俯下身去,蕭婪卻不出聲了,砸吧兩下嘴繼續睡。等關了燈,顧冬和在蕭婪身邊躺下,明明已經熟睡的人翻個身自然的抱上他,往懷裡拱了兩下,揪着他的衣襟才又停了下來。顧冬和拍拍他的背,摟着人進入夢鄉。第二天蕭婪不上班,顧冬和也沒什麼事,兩人在家開着投影看電影。“那邊房子裝修差不多了,什麼時候搬過去?”蕭婪啃蘋果的動作一頓,“咔”的咬下一塊,含糊不清道:“搬過去做什麼?這邊不是挺好的。”顧冬和輕輕揉着他耳垂,冰涼的軟軟的,格外惹人喜歡。“那邊環境好一點,也安靜。”這話卻沒錯,顧冬和這套房子靠近商圈,雖然說設施齊全交通便利,但也過分吵鬧,蕭婪不止一次因為半夜驚醒導緻再也睡不着,通宵到天亮,看的顧冬和心裡不是滋味。蕭婪生活節奏慢,而這裡不論什麼時候出門,路上都是來去匆匆的上班族,連汽車行駛的速度都像是比他原來家那邊快了。饒是蕭婪不在意,也難免被影響,總有些時候顯得無精打采,顧冬和看在眼裡,在意的不行。“布置的比較簡單,你再去看看添點什麼?”“行啊,”蕭婪懶懶的說,“吃完晚飯過去吧,下午……我要去趟醫生那裡。”“好,”說着又不放心的補了一句,“要我陪你去嗎?”“去吧。”蕭婪倒是無所謂,笑他過分緊張。兩人七拐八拐走進一條街,蕭婪在前面引着路,顧冬和跟在後面環顧四周。“快到了。”蕭婪向左一轉,轉進一個樓道往樓上走,在一扇門前站定,擡手按門鈴。“這是?”“和那個醫生比較熟,一般直接去她家了。”門開了,一個女子出現在門内。“呀,蕭婪來了。”女子挽着頭發,穿着旗袍,化着淡妝,氣質溫婉柔和,舉止間從容優雅。“文醫生,打擾了。”蕭婪打個招呼,兩人換了鞋子進屋。屋内陳設也是頗為典雅,家具多為木質,客廳點着檀香,白色的煙霧絲絲縷縷繞着房梁。文淺将兩人請到客廳坐下,倒了茶招待。“今天這茶和上次的不一樣,文姐你這是哪得來的好東西?”蕭婪品一口,眼裡放光。“是我父親去山南那邊遊玩,從當地居民那邊尋來的,産量小,基本不對外銷售,我父親也是喜歡的不行,人家看他也是真心愛茶才給了他一些。”文淺笑着,打趣他,“我也就拿了一小包,可沒有多餘的給你。”“那可惜。”蕭婪歎口氣,又喝了一口,意猶未盡的放下杯子,“我家這位也喜歡喝茶,可惜沒這機會借花獻佛了。”顧冬和挑眉。“這位便是顧先生?”文淺笑意盈盈,轉過目光對他點點頭。“是。”顧冬和禮貌一笑回應。“聽小蕭提過,果然是不一樣。”“诶,文姐你别——”蕭婪一個沒反應過來,循着顧冬和看過來的目光,噎住了。“小蕭難得誇人誇的狠,”文淺眼裡帶着挪耶,“倒真是稀奇的。”顧冬和捏捏蕭婪的手,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文姐你别埋汰我了,今天把人帶過來給你看過,能放心了吧?”文淺說:“自然是比你放心的多,看上去能管住你。”又說:“你先到裡面房間去吧,我和顧先生交代幾句。”蕭婪把杯中的最後一口茶喝完,起身進了裡屋。客廳裡文淺和顧冬和坐在沙發上,文淺給顧冬和的杯裡又倒了一杯茶,動作不緊不慢。“顧先生。”做完一系列動作,文淺端坐在沙發上,“想必您對小蕭是真心的好。”顧冬和笑,他說:“文醫生這個不必擔心。”“那小蕭的事情您都知道多少?”她問。“不離十?”“上次他說他決定都跟您說,這是一個好現象,”茶杯裡的熱氣騰騰,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檀香,讓人心靜,“作為他的醫生,我很開心能看到他這一改變。”“是,”顧冬和點頭,“我想這方面我們是一樣的。”“聽小蕭說過你們的事情,您的出現對他的影響不容小觑,前期他剛到我這的時候,狀态遠沒有這麼好,這次回來的原因,很大是因為您吧?”顧冬和應了一聲,又說:“您作為心理醫生……和我說這些可以嗎?”文淺笑出聲:“顧先生,心理醫生遵循保密原則,對于患者的所有信息以及治療情況進行保密沒錯,但是如果患者願意将它告訴别人,我們也尊重。”“您是說……”“我想他帶您來我這裡的原因,就是想通過我告訴您那些他難以啟齒的部分。”文淺依舊淡淡的笑着,聲音輕柔。顧冬和沉默了許久,才笑着說:“他呀……那勞煩您跟我說一下,他這些年的情況。”“所有細節,隻要您還記得,請告訴我。”蕭婪在裡間,坐在窗邊的吊椅上。吊椅呈圓形,像一個鳥巢,他可以整個人陷在裡面,太陽不算烈,下午的陽光照得頗為舒服,他閉上眼靠在軟趴趴的枕頭裡,吊椅輕輕的晃動,不知不覺竟就睡了過去。“蕭婪,蕭婪。”直到有人輕輕拍着自己臉頰,蕭婪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顧冬和站在自己面前,男人背着光,身形高大,正低着頭看自己。“說完了?”剛睡醒聲音有些啞,顧冬和想到剛剛文淺說的話:“他精力一直不太足,早時候折騰的太傷元氣,凡事不要逼他,有些習慣沒那麼容易改變。”“嗯,說完了。”他說,看着蕭婪起身,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一把将人抱住。蕭婪一愣,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搭在他背上。“……怎麼了?”“沒事,”顧冬和在他頸間淡淡的香氣間閉上眼睛,“讓我抱一下。”文淺站在門口朝蕭婪笑。出門後顧冬和去開車,蕭婪跟文淺站在樓下。“他很愛你。”文淺開口道,“那我就放心了。”“文姐,你們說什麼了?”蕭婪哭笑不得。“小蕭,好好生活,他值得。”文淺不回答他,隻淡淡的笑着。車子開上大路,此時街上車流量多,幾乎是三步一紅燈,但顧冬和心中沒有半點不耐。又在一個紅燈處停下,蕭婪伸手握住他右手。“嗯?”顧冬和詢問的看他。蕭婪拿着手到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才道:“沒事。”“想你了。”哪怕在身邊,還是很想,很想。想抱抱你,想挨着你。顧冬和迅速掃一眼紅燈,還半分鐘,側身在人臉上親一口,蕭婪百年難得一見的臉紅了。他不自然的側過頭,欲蓋彌彰的咳嗽一聲。“幹什麼……”“想你了。”顧冬和原話奉還,惹得蕭婪笑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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