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齒常之,百濟人士。
和出身鐵勒的契苾何力一樣,都是番将。
其早先因為唐軍在攻下百濟經營不善,起兵反唐,甚至抵擋住了蘇定方的鎮壓。
後黑齒常之被劉仁軌招撫,遂為唐将。
去歲大軍得勝歸來,黑齒常之也在其列。
原本他是該被繼續派往位于百濟舊地的熊津都督府駐守,但這不是正好趕上了對吐蕃用兵了嘛,原本作為折沖都尉這麼一個中級将領的黑齒常之因為作戰勇猛,而被派了過來。
黑齒常之接了軍令,方才問道:“大總管,我知是襲擊吐谷渾衆一側,然吐蕃軍營守衛嚴密,驟然夜襲,隻怕難以取得戰果。”
“此事汝勿慮也,本将自會創造良機!”契苾何力答道。
黑齒常之聽了,立刻歸了原位。
他根本不在意什麼吐蕃人。
實際上,這些天與吐蕃人的小規模作戰,他已經得了不少斬首。
另一邊,素和貴找到了欽陵。
他再度建議道:“都護,現在唐軍精銳已至,都護之前不是說過不在此處決戰嗎?”
“如今唐軍的戰力已經試探過了,雖然這話不好聽,但其的确要勝過我軍中勇士。”
說着話,素和貴不忘小心地觀察欽陵的反應,但卻看不出什麼……
當年契苾何力随征吐谷渾時,年紀不大,而素和貴也還是個孩子。
如今素和貴知道契苾何力統帥着對面的敵軍,非但沒有想要報仇,在近幾日與唐軍的小規模交鋒占據下風後,他已心生懼意。
判斷不出欽陵的想法,素和貴隻能咬了咬牙将原本要說的話說完:“以我之見,不如趁着如今唐人的兵力不如我們,及時撤回青海……唐軍追擊最好,若是唐軍不願追擊……我相信有了我們出兵這一遭,再遣使者同唐人商議,至多認錯謝罪,再多送些黃金珠寶,應能讓唐人放過茹本贊婆。”
素和貴說完,微微低着頭,等待着欽陵的回答。
但欽陵依舊沒有說話。
素和貴心中不免有些不滿——雖然你欽陵權勢很重,但我素和貴好歹是和你父親一輩的人,能不能有點禮貌?
好一會兒,欽陵終于說話了:“公言之有理!”
聽到這話,素和貴立馬将心中的不快扔到了一邊。
“隻是那契苾何力并非常人,若想安然撤軍,乃至于引誘他深入追擊,并非一般事。”欽陵說着,看向了素和貴,“我欲借公麾下稍許雜兵為用。”
見欽陵要的不是他手底下的精兵,素和貴自然是無所謂,回頭給欽陵選一些年紀大不中用的人也就是了。
一瞬間做出決定後,素和貴笑道:“都護何必見外,過了午時我就将這些人送過來……都護要多少人?五百?八百?”
“兩千!”
聽到這個數字,即便是素和貴也得猶豫一下。
但想到送出這些半是累贅的部衆之後他就能撤回伏俟城享受去了,終究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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