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之事:“沈老先生病重,沈大人此番進宮,是想為沈妙嫦求情?”
後宮不能幹政,但此事最後的着落點卻是在後闱而非前朝,因而孟緒也沒什麼不敢問的。
聽她直截了當地問,坦坦蕩蕩,在這樣的事上反而不耍任何心眼。
蕭無谏徹底沒了脾氣。
帝王家忌諱窺觊,但他也可以主動與她坦誠。
于是,在孟緒看來,帝王竟毫不避諱,甚至有意地與她說起了朝堂之事:“公德易辨,而私德難究。沈欽為人貪名好譽,卻有公德,亦有才幹,卿卿以為,朕用此人,是對,還是錯?”
隻說有公德,那便是私德有虧了。
他既敢問,她便沒什麼不敢答的。孟緒因道:“若能善加掌控,于民有利,自然是對,君子尚且論迹不論心。但對這樣的人,決不能放任自流。”
聽到這如出一轍的想法,蕭無谏不禁笑慨:“卿卿當真與朕有些像。”
孟緒嬌盈盈擡眼,像逮住了什麼可供發揮的機會,張口就哄:“這不好麼?與陛下相像,亦會像愛重自身一樣愛重陛下。”
話說得越動聽,卻越像是蠱人的佞言,讓人持疑。
偏偏有時,她故意端起的颦态與笑貌,總奪人神智,又讓人忘了持疑。
帝王打量着人,一邊似乎甘心踏入陷阱,一邊又拆穿道:“愛重朕?在朕這兒強留了這許久,卿卿可是光記着喂貓了。”
孟緒一笑,卻是牽起帝王的手往殿内深處走去。裙擺流動,和點水的蜻蜓一樣逶迤開清透的嫩翅,踏過地上偃倒的細絨,許多地方還有她與他昨夜的功勳。
“陛下不如先看看,殿裡多了個什麼。”
因滿地鋪陳的絲絨,她沒穿鞋,踩上去無聲無響,唯有玉趾像是春露洗過的珍珠,在裙下忽隐忽現,還有耳畔那兩吊銀蟬的耳墜一晃一晃,晃得身邊的人沒法不側眼看她。
這一看,蕭無谏才發現她竟是沒穿耳洞,這耳墜原來是做成了夾子式樣,夾在耳上的。
怪不得昨夜抱着她的時候,那般禁不起動蕩,輕易就零落墜地。
孟緒不知人此刻心想,隻知行了一大圈,她都快将人帶到那東西跟前了,他也沒什麼表示。終于停下來催問道:“陛下找到沒?”
蕭無谏被她牽導至此,不動聲色收回思緒,一擡眼,就見牆上挂着的三尺寶劍。
而劍鞘上多了一根新亮的穗子。
搭飒的紅穗,似教殺器冷鈍的黑色鞘身有了一點鮮色。
藏鋒時也不再顯得沉寂。
他取下劍,橫握掌中,霜刃不拔,隻捋過末端那紅絲結:“你編的?”
孟緒點頭勾唇:“橫是絲(思),豎也是思,妾昨夜看到這把劍,就想送郎君這個。”
帝王指骨分明的手在紅縧之上呈現一種孤冷的白,那冷白又遲遲停駐紅線之上,不曾挪開,有如眷眷。
“其實妾很好奇,陛下怎麼不解了沈氏的禁足,一切難題不就迎刃而解?”
若是他免去了沈妙嫦的禁足,對她心有愧疚,一定不會擺什麼架子,可他今時姿态頗高,倒像是為她做了什麼讓步。
孟緒故有此問。
蕭無谏倒不奇怪她能猜到。但許是不想更助長她的氣焰,他沒提“求全”二字,隻說:“朕不喜歡被裹挾着做決定。”
他終于舍了那劍,挂回了牆上,淡淡掃過人:“雨又下大了,卿卿既不想走,就留下來,陪朕用完明天的早膳。”
“明天?”外頭不聞半分雨聲,孟緒嫣然一笑:“陛下說瞎話的本事也堪憂呀。”
蕭無谏笑道:“嗯,好在朕别的本事不錯。”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有一個空間群 不許觊觎漂亮老婆! 穿書後和丞相有個崽[種田] 為什麼?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穿書] 少女寶婺+番外 滄海餘生是你[娛樂圈]+番外 行走在元朝末年 養成系禍水 啜吻甜櫻 撩了仙門師兄後,我追悔莫及 誘他陷落 營業而已[娛樂圈] 鬥破:從第一次遇小醫仙開始 首輔家的小夫郎(女尊) 穿越成帶崽跑的豪門太太 地獄天使的預約 今天開始做魔王 開局一家小酒館[廢土] 影帝他有遊戲攻略妄想 攝政王換着馬甲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