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實習生煩惱的是十一床的病患。
昨天晚上剛收治,身中二十三刀。沒有報警,一個人來的醫院,來的時候披頭散發,鼻青眼腫,身上的棉睡裙全是血迹。
幸運的是,刀是兩元店的劣質水果刀,薄而鈍,二十三刀下去雖然慘不忍睹,讓接診她的醫生直接将其收治到ICU,但很快就确認沒有生命危險,轉到了急救中心的普通病床。
為這名患者換藥是實習生的工作之一,但昨日實習生在患者的床前沒忍住幹嘔,今日再面對該患者便有些猶豫了:不論是吃了再去還是去了再吃,似乎都不那麼合适。
“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比上次車禍燒傷的那個還慘。”實習生心有餘悸地叮囑道。
衛霓不以為意地來到十一床的跟前。
眼唇周圍有明顯淤青的女人一動不動躺在床上,要不是衛霓停在她身前的時候睜開眼看了一眼,衛霓都要懷疑這個就連胸口都難以看到起伏的女人是否還有生命特征。
“感覺怎麼樣?”女護士說,“醫生要給你換藥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訴醫生。”
護士異常耐心親和,衛霓敏銳地察覺出底下的憐憫。
即便護士露着微笑,面無人色的女人也沒有回應。她默默地坐了起來,因為傷口的牽扯,疼得抖了抖嘴唇,兩枚裂開的前牙在她蒼白的唇間一閃而過。
衛霓一一檢查她身上的傷勢。
女人瘦骨嶙峋,兩指寬的青黑高高腫起,小山般的鞭痕遍布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那二十三刀就分布在這具身體上,和皮帶抽打的傷痕重疊。
還有一條長達九厘米的刀割舊傷,像一隻黑色的大蜈蚣,觸目驚心地趴在女子胸骨端的正下方。
零零散散的燒傷燙傷就更不必說。
直到此時,衛霓才明白實習生那句叮囑是什麼意思。
令人感到反胃的,是這些傷痕背後的惡意。
衛霓小心翼翼地拆下血迹斑斑的紗布,為她重新上藥包紮。血肉和紗布長在一起,換藥的過程不可避免感到疼痛,但女子始終一聲不吭,神情麻木。
換好藥後,她重新躺了回去,閉上雙眼,恢複那副凍結的模樣。
護士低低歎了口:“……衛醫生,走吧。”
衛霓看了一眼閉目不言的患者,片刻後,擡腳走出。
“……這患者已經來過幾次了,都是一個人來的。”護士壓低聲音,主動向她搭話,“要是被外邊的人打的,那還好解決一些。打人的是她老公……家庭内部矛盾,隻能調解。民警找了她老公幾次也沒用,隻會打得更厲害。”
“她家裡人呢?”衛霓問。
“家裡隻剩一個老母親了。”護士擺擺頭,“她老公是個混不吝的,愛喝酒,一喝酒就打人,連他親父母都不敢招惹,别說嶽母了。”
護士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以前她有個孩子,也是被老公打掉的。”護士一臉同情,“這嫁人啊,真不能沖動。沒個兩年時間,誰知道你嫁的是人是鬼……”
兩年就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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