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認錯了人——都是借口!”一個粗嗓子怒氣沖沖地響了起來,衛霓轉頭看向門口,一臉火氣的田父大步邁進病房。看他火冒三丈的模樣,應該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捉到人沒有?”田母關心道。
“給他跑了!”田父氣喘籲籲,扯出床頭櫃上的幾張紙巾,胡亂地抹着大汗淋漓的腦門,“這混賬小子仗着年輕力強,走的應急通道,老子還沒下到一樓他就已經沒影兒了!監控在哪裡?我要看監控,我要報警抓這個人!”
“病房裡沒有監控,隻有走廊上有。小雅,你老實告訴院長——”張楠金看向田雅逸,“那個人真的沒有做什麼?如果他傷害了你,或者是對你做了讓你感覺不好的事,我們所有人都會是你堅實的後盾。”
“你們誤會了。”田雅逸輕聲說,“我們隻是在病房裡說了會話,他沒有傷害我。”
衛霓的視線在田雅逸濕潤的眼睫上停了下來。
淚痕未幹,應該是剛剛哭過,但是臉上卻沒有·受人脅迫的擔驚害怕。如果隻是單純認錯了人,應該不至于落淚。
她猶豫了片刻,終究沒有指出田雅逸在說謊。
“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走廊上的監控應該拍下了那人在小雅的病房裡逗留了多久。我們現在先來說說小雅的病情吧,小雅——”
“行了,你們也别白費功夫了,趕緊給我女兒處理出院事宜。”田父不耐煩地打斷張楠金的話,“我們機票都買好了,明天一早就飛大理。”
“飛去大理,找哪個醫院收治?”張楠金眉頭緊皺,“小雅的病情迫在眉睫,癌細胞随時可能轉移至大腦。隻有盡早摘除病竈,才能遏制癌細胞的擴散,這是隻有外科手術才能辦到的事。大理的癌症病人都往我們這裡飛,隻有你們反過來往大理飛,靠吃藥控制癌細胞——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你們做不到的事,怎麼肯定别人做不到?”田父不滿道,“哎,你們也别浪費時間了,我們是不會做手術的——除非你們能保留眼球,不然就趕緊讓我女兒出院,别耽誤她的病情!”
田父态度堅決,田母隻知盲從,真正的當事人,已經誰都沒有去期待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帶孩子去換衣服,我們一起去辦出院手續。”田父說。
田母起身走向病床,扶着田雅逸想要帶她下床。
就在所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田雅逸輕輕掙脫了母親的攙扶,用微弱的聲音說:
“……不去。”
“什麼?”田母愣住。
“我不出院。”田雅逸垂着眼睛,輕聲說。
“你不出院你要做什麼?”田父的嗓門立即大了起來。
“現在癌細胞還沒擴散,隻要摘除癌變的眼球,我就能活下去。是這樣嗎?”田雅逸看着張楠金。
張楠金回過神來,說:“我已替你申請到國内最好的眼科專家前來會診,她手下的病人都有很高的生存率。我也向你保證,會動用醫院的所有力量支援你的手術,手術治療費用也能通過國家專項補貼報銷一部分。”
張楠金誠懇地看着少女,一字一頓道:“小雅……我們所有人都想幫助你。”
“……好。”田雅逸握緊床上的被單,“我願意手術。”
“你說什麼呢!”田父神情激動,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女兒,“你還這麼年輕,想變成獨眼龍嗎?你以後的人生,以後的事業——這些你都不要了嗎?!”
田雅逸在田父的怒吼下像一片漂浮在浪濤上的孤零零葉片,微微顫抖着。
衛霓面色不忍,剛要開口說話,少女卻擡起了頭,蓄滿淚水的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憤怒的父親。
“可我至少能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不想出院,我要做手術,做獨眼龍又怎麼樣?至少我能活下去——”
田雅逸的眼淚接二連三落下,她激動而悲憤地目光直指父母,抑壓多時的心語像決堤一般出口。
“你們隻想讓我進娛樂圈掙大錢,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意願,從小我就在上各種才藝班,每個寒暑假我都隻能看着别的小朋友去遊樂場,去海邊去雪山,而我……我什麼都沒有!隻要我沒有達到你們的要求,你們就隻會責罵我!嘲諷我!讓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反省!”
眼淚不斷落在床單上,暈染出一大片水色。少女滿是針孔的蒼白手背無力地捶在床上,一次一次。
她的眼淚和發白的拳頭宣洩着她的痛苦,以及日日夜夜,面對着這些痛苦的無力。
田雅逸的爆發毫無征兆,不光是在場的衛霓等人,她的父母同樣像是初次見到火山爆發的人,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眼前情緒失控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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