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音音隻覺得,這電影聽着挺慘的。
至于傷風敗俗……不是被騙被逼,哪有人會去做那下賤行當?都是可憐人罷了。不是先有嫖·客,怎麼會有可憐女人被逼着賣身?
“你說是好電影,我會認真看的。”
在電影院裡坐定,趙音音随便掃了一眼,情侶和男性居多。很快,整個電影院突然黑下來,巨大的銀幕亮起來。
栗原小卷扮演的女記者一頭卷發,漂亮極了,趙音音聽見旁邊的女人在低聲說:“你聽說了嗎?京市的四聯理發館又開了,特批的,可以燙頭!不知道咱們這地方啥時候才能燙頭發……我聽說省城都有溫州發廊了。”
後面的對話,趙音音就沒注意聽了。
她沉浸在電影裡,看着那些可憐的妓·女被打罵被逼迫,寄錢回家又遭嫌棄。菊子告誡阿崎不要回家,執意回家的阿崎被用她錢買房子的哥哥嫌棄,被她親生兒子趕回鄉下,住在垃圾場一樣的破房子裡,九年了連信也收不到一封。
女記者按照阿崎的描述去了南洋,看見了埋葬着這些“南洋姐”的墓地。片名是《望鄉》,可是留在南洋的可憐女人們,墳墓卻都決絕地背向日本的方向,絕不回望。
一場終了,兩個人都心情沉重地走出電影院。周群芳哭得泣不成聲,趙音音挽着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真好看,就是看得人心裡憋得慌,”趙音音把水壺遞給周群芳,“喝口水,咱們到那邊坐着緩一緩再回去。”
這是今天最後一場電影了,人們三三兩兩地走出電影院。哭紅了眼睛的女孩子不在少數,周群芳自己沒帶水壺,不好意思地喝了兩口又遞給趙音音。
“你說,阿崎的哥哥在她出發去南洋的時候,内疚得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可是後來怎麼還能住着妹妹賣身買的房子、卻又嫌棄她給家裡丢人?”
趙音音自己也喝了一口大麥茶,平靜道:“如果他真的是個男子漢,就應該好好賺錢不讓妹妹去南洋才是。捅自己一刀算什麼呢?自卑自憐的發洩和安慰罷了,覺得妹妹是他的财産,讓個女人賣身養自己,丢了臉。捅了這麼一刀,接下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花妹妹的賣身錢了。”
她前世沒嫁過男人,可是看得比誰都多。家裡頭抽大煙玩鴿子的哥哥,沒差事沒爵位還賒賬上酒樓的爹爹,還有今生原身這個把女兒嫁個殘廢換得一點名聲的趙淮。
“覺得妹妹是他的财産……”
周群芳的聲音小小的。
趙音音看她像是有點感懷自身,趕緊推了推她:“走吧,家去,太晚了。一會兒路上沒人,就不安全了。”
兩個人站起身來,順着人流往家走。趙音音突然聽見有人嬉笑着說:“沒想到那小姑娘化了妝一看身上還挺白的……”
說的是《望鄉》裡的阿崎。
她停下腳步,轉臉過去看了一眼。
平時的趙音音,臉上或多或少都是帶着笑的。哪怕昨天去找鄭科長、今天怼小徐,臉上也絕沒有闆起來的時候。
現在一闆起臉來,幾個敞穿着不合身綠軍裝的混混立刻就閉了嘴。過了片刻,才有個瘌痢頭丢臉似的叫道:“你……你看啥!找揍嗎!”
他身邊的人拉了他一把,周群芳也趕緊拉了趙音音就走。
趙音音走了,瘌痢頭不滿地問剛剛拉他的周學兵:“大哥,你不會叫這妞吓着了吧?她不就眼神吓人點,細胳膊細腿的……”
周學兵心裡嗤笑,你要是沒吓着,說什麼就是眼神吓人?
他嘴上解釋給他聽:“這女的看着就不好惹,你想想,劉大小姐她爹可是大領導,她有沒有這女的威風?沒有吧?别惹麻煩。”
周群芳也在勸趙音音:“不必理會那些小混混的話,别看人都不大,搞不好前些年都抄過家打過人的!越是小孩兒,手越狠!”
“是,我應該忍着些,”趙音音剛剛也是一時氣憤,她現在畢竟不是前世的身份了,“幸好就是路上碰見,平時應該也遇不到。”
“這些人……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裸體……立刻想到私生子。①”
周群芳低頭默念了一句魯迅,她對趙音音道:“音音,以後有機會還一起看看電影吧。我還有書,讀給你聽。”
“好!”
在這個時代待得越久,趙音音就越渴望多了解這個時代一些。或許吃穿用度不如她前世,或許她隻能靠自己打拼,可是這個時代有她前世所沒有的希望。
兩人一路快走回家,天色已經很晚了,許雲海在門口張望,看見趙音音回來才松一口氣。
“太晚了,陽山雖然治安不錯,這個月也有好幾起搶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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