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沒來由讓人聽了心生寒意。
回去的路上,霍聞遠還是一句話沒說,隻是那周身的氣壓明顯是在忍怒。
霍少謙牙齒上下打戰,回到家之後第一件事就直接跪了下來,這動靜,連白錦濃都吓了一跳。
下一秒,霍少謙就委屈扒拉求饒說:“哥,我錯了!是我不該動手!我就是沒忍住,你看我的手!他先往我桌洞裡放毛毛蟲的!”
白錦濃看着他惡人先告狀,脾氣也頂起來了,哼了一聲:“那昨天晚上,不是你把那些惡心東西放我門縫裡的?”
“你.閉.嘴!”霍少謙瞪完了人,還沒忘接着潑涼水,“哥,他這人有病,你……”
話沒說完,就見霍聞遠脫了西裝外套,解了襯衫扣子,袖子挽上去,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勢來,薄唇冷啟:“去那兒蹲着。”
霍少謙一句話沒敢反駁,麻溜地拿了一本書頂在頭頂上,去牆角蹲馬步去了,剩下白錦濃突兀地站在那裡,心髒莫名噗通跳了兩下。
男人的視線落在他臉上,掃了一眼說:“是誰先動的手?”
霍少謙憋着臉:“……是我。”
“道歉。”
“……”跟這小子道歉,霍少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妥協了。
“對、對不起。”
聽人對自己道歉,白錦濃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震驚,震驚的同時還有點緊張。
霍少謙在學校那嚣張樣兒他不是沒看見,結果男人一來,他直接就慫了,有必要……怕成這樣嗎?
白錦濃偷偷摸摸看男人的臉色,結果正好撞上對方的視線,他眼神一顫,說:“沒事我先回房間了。”
“等等。”男人叫住他,“你的事還沒說。”
白錦濃仰頭:“我有什麼好說的,事兒都是他先挑起來的。”
“是他挑起來的沒錯,可我說了會讓他跟你道歉,你為什麼還要在他桌洞裡放毛毛蟲,那種東西有毒性,你什麼不懂就敢做,還敢在教室打架。”
這什麼意思,怎麼都成他的錯了?
白錦濃不服氣,直接頂撞上去,語氣極其惡劣:“道歉有屁用?哼,你們是一家人,你自然是向着他的,我是個外人,你随便說兩句應付我,你以為我傻啊!”
這話說出來,霍聞遠臉色直接沉了,這麼多年了,還從沒有人敢這樣跟他嗆聲,更何況還是個小輩。
當初袁枚說他欠管教,他也沒當回事,可這兩天一而再再而三被一個小孩兒頂撞,這要是不教訓以後還真要反了天去。
霍聞遠沒再廢話,扭頭徑直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把戒尺,白錦濃一看這架勢,臉直接白了:“你、你要幹什麼?”
霍聞遠走過來抓住他的肩膀,聲音冷酷:“鑒于你是第一次,我就不扒你褲子了。”
說完,直接把人撈在膝蓋上,照着屁股狠狠打了一下。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讓人聽了都覺得疼。
在牆角蹲着的霍少謙眼珠子都瞪直了,卧槽,他哥居然下這麼狠手,嘶,這挺疼的吧。
何止是疼,簡直羞恥得要死了。
白錦濃完全沒反應過來就挨了這個一下,一開始還有些蒙,不相信似的,直到那疼痛感擴散,他才猛地憋紅了臉掙紮。
“你放開我!你憑什麼打我!”他使勁撲騰,男人用一隻手壓住他,語氣不善問,“還敢不敢了?知不知道錯了?”
“我沒錯!我沒錯!你有本事就放開我!咱倆單挑!”白錦濃呼呼喘息,眼睛通紅,長這麼大,他還沒被人這麼教訓過,少爺脾氣頓時上來了,就是不服軟。
隻是他剛喊完,屁股上又挨了一下,突然的疼痛讓白錦濃頓時炸了毛:“霍聞遠你個大混蛋!你放開我!”
被突然喊到名字的男人頓了一下,他低頭,少年眼尾都紅了,額頭青筋鼓起來,拼命忍着的模樣。
他正想着是不是打過了,結果下一秒大腿外側就被狠狠咬了一口,霍聞遠皺眉,一把扣住他的下颌,沒了耐心似的黑着臉吓唬人:“你隻要認錯,我就不罰你了。”
“沒門!”白錦濃依舊不服軟,表情恨極了的模樣,連霍少謙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這人腦子有病吧,他哥都動真格的了他還這麼硬剛,服個軟能死啊?
他不知道白錦濃跟他不一樣,從小到大被外祖家寵着,就沒受過這種罪,也從沒跟任何人低過頭,傲氣得跟什麼似的,更别提是打屁股這種侮辱性的懲罰。
而霍聞遠則鐵了心要收拾人,小孩兒頑劣,第一次管不下去,下一次就更難管教了。他深谙這樣的道理,隻是再擡手的時候,卻見剛剛還跟他較勁的人突然肩膀一動,眼淚珠子就這麼突然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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