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見這座城樓,清夢已然呆了,問顧壓星道:“這是哪裡啊?”
她不認識那三個“海陽城”的字,也并沒有什麼方向感,對于陌生的城市和景觀,她所能做的隻有興奮又好奇地詢問身邊的人。
“這就是海陽城。江北域與環都域的交界城市。”
清夢不自覺地向前微微探出身子,眼睛在越來越接近的城樓上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心中想着,倘若能把它畫下來,那該有多麼美好。
畫紙上若有這樣一座宏偉的城樓建築,也就相當于清夢人生中的一場震撼得到了保存。她無法跟顧壓星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她沒有見識,沒有文化,但她有眼睛和記憶。當眼睛所看到的完全颠覆了記憶所認同的,心就會止不住地震顫。
光是一座大城樓就令清夢目瞪口呆了,而在進入城樓後,透過厚厚的雨簾,越過路邊樹木的阻礙,她所看見的,則是連片的高樓,閃爍的霓虹燈,招搖的鋪面和不息的車流。
此後的清夢在回憶人生時,常把這一天挂在嘴邊。她說,在這一天之前,她以為整個世界都被饑馑圍繞,她是在衆生皆苦中的幸運兒;而進入海陽城的這一天讓她徹底地從過去中剝離。世界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現出了不同的模樣。
雨還在下。
從烏雲之上落下的水滴在風力的推動下斜斜地敲打在路邊樓層的窗戶上,窗戶玻璃的特殊材質使得雨滴完全無法挂在其上,隻能再次回到空中,任憑風把它帶往何處。
全息投影形成的巨龍圍繞着兩棟高聳入雲的雙子樓盤旋而上,龍爪飛揚在空中,鱗片也片片清晰。自然的力量在此時竟然敵不過科技,雨滴根本無法打散光影構成的龐然大物。
路面上逐漸出現了積水,然而路邊綿延的下水網又将窪水滲透到地底下的排水體系之中。人行道上也有人撐着傘在狂奔,風将他柔弱的傘骨吹得七零八散,而他身上那一套從帽子到腳踝全覆蓋的雨衣才得以發揮它的最大功效。
橙黃色的出租車膽子最大,即使陰雨如注,司機依舊敢于為了金錢把速度提到限定車速,而交通疏導隊的公車則是慢悠悠地開在路上,用車頂的擴音器大喊着“雨天路滑,請小心行駛”。
正式駛入了海陽城的管轄範圍内,車載廣播的信号都加強了不少。斷斷續續的機器人總算可以正常地說話,而它播報的内容也重新回歸于每日都要重複數次的各種通緝令。
清夢無心去聽廣播究竟講了什麼,她雙手交疊撐在車門邊,用那雙靈動的眼睛往車窗外觀察着每一件能看見的事物。無論是樓宇還是交通信号燈,凡是她不曾親眼見過的,就都是她此時好奇的。
遇上了紅燈,顧壓星把車停了下來。她剛才便覺得他把車開得太快,令她都沒有充足的時間觀察窗外的景物。此時他停了車,她便有了絕佳的觀察時機。
路邊的電線杆子是什麼,地上的路面交通燈帶是什麼,高高聳立的尖塔是什麼,她一概不知道,也一概都想知道。
而當紅燈轉為綠燈,貨車重新啟動之時,清夢才意識到這車剛剛停了一會兒。
她問:“诶?剛才怎麼停下來了?”
顧壓星心裡感慨着清夢這超長的反射弧,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往前指了指紅綠燈杆子,教導她:“這個燈叫做紅綠燈,用來控制車和人的。遇到紅燈就要停下來,等到綠燈才能動。”
“喔喔!好有意思!”清夢說。
顧壓星不明白紅綠燈有什麼意思。雨并沒有停,但随着貨車的前進,雨勢已經小了不少。
清夢第一次進入一座城市,萬事好奇,萬物新鮮,對于今日的行程還是一無所知的。顧壓星便給她講:“我們現在已經在江北域的邊境了,過了海陽城,就是環都域。從一個域進到另一個域需要去通行管理處辦理通行證,待會兒我先去停車場把車停了,然後去辦通行證。通行證不一定幾天能辦下來,運氣好的話明天早上就能拿到。晚上帶你去吃點東西。”
他想着,讓清夢好好見識一下。
城市對于顧壓星來說并不陌生,甚至于,他的頭腦中尚且保留了幼年時生長在城市中的記憶。但是對清夢來說,這些完全都是陌生的。她或許隻在電視上見到過,或許連電視都沒有教過她什麼叫做都市。
也許是優越感作祟,也許是教導欲上頭,他覺得把這些與安置區不一樣的事物一一講給清夢聽,倒是一件很想做的事。清夢臉上的驚訝和興奮都是不加隐藏和掩飾的,她把一切的表情寫在臉上,讓他可以完全了解到她的心情。
是雀躍,是驚奇,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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