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道比人行道原本就要矮上一截,一走到那兒,淹了她的水便更深一截。
而車行道上飄着的雜物比起人行道隻多不少,但清夢沒有其他的辦法穿過那個地洞了。眼瞧着隻有幾步路就能救到一條性命,她不可能就停在這裡。
而正在她繞路的時候,顧壓星已經到了水潭邊。
那根被小孩兒曾緊緊抱着的消防栓此時已經完全被積水浸沒,而要不是站在潭邊,顧壓星根本察覺不到這個小小的潭子裡竟然能淹了個小男孩。
他憋足一口氣,蹲下伸手去試着夠他,但奈何水有浮力,肮髒的水又刺痛了他的眼睛,顧壓星嘗試了兩次,都沒能觸碰到完全失去意識了的男孩。
要是再夠不着,這已經斷氣了的小孩就徹底救不回來了。
他狠下心豁出去,生怕自己再被迫浮起來,索性連一口氣都不吸了,死命睜大了雙眼潛到水潭之中,往男孩的方向探出自己的長臂。
男孩雖然沉在水潭底,但他的兩條胳膊卻是浮起來的。顧壓星便要抓住他胳膊的時候,頭腦已經因為缺氧而感到窒息了。他的水性到底不算好,在水下憋不了多少的氣。渾身的力氣正在快速地喪失,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忍過這一陣就是兩條活命,熬不過就是兩具死屍。
該怎麼做,他的求生本能告訴了他。
雙手勒住男孩的腋窩,雙腿用力一蹬,他迅速地上浮。也許過了半秒,也許過了一個世紀,在恍惚迷離之中的顧壓星失去了時間觀念,隻知道他的腦袋出水了。
大口的呼吸第一次成為了一種近乎于奢侈的享受,他每急促地吸進一口氣,就覺得自己離死亡遠了一步。而當腦袋真的冒在水面上時,他才有心志來後怕自己剛剛的莽撞與莫名的菩薩心腸。
清夢已經到了馬路中央,剛繞開那段塌陷的路。看到顧壓星手上高高托起的小孩,她懸着的心也松了下來。
風聲呼嘯,雨聲磅礴,她緊緊地望着顧壓星的方向,感覺顧壓星正在朝她喊什麼,但她卻難以聽清,隻得回了一句含含糊糊的:“你說什麼?”
顧壓星手上托舉着小男孩,拔高聲音又喊一遍:“爬上你後面那輛車的車頂!”
顧壓星也往馬路中央走去。
他抱着小孩,能明顯地察覺他此刻依然沒有了呼吸。若要涉水走回商場再對小孩進行急救的話,那什麼都來不及了。閻王爺早已把他送到了往生殿,任是如何妙手都難以回春。
而當他看見清夢正處在道路中央的位置,并且身後正有一輛車頂平坦又較大的轎車時,主意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
他對着清夢高喊:“爬上你後面那輛車的車頂!”
清夢急急轉頭,看見了身後那輛寬寬大大的平頂車。她視線往上瞟,看了看那個足以站立十個人的車頂,又猶豫地扭頭看向顧壓星。
顧壓星始終把小孩高高托舉過水面,甚至托舉過頭頂,而他的每一個邁步又顯得既吃力又賣力。清夢也正在水中,她知道在這樣的水流沖擊下,想站穩都是實屬不易的,更何況是要逆水而來。
她不敢打擾顧壓星,便把想要問的那句“怎麼爬上去”吞進了腹中,不再遲疑,仔仔細細地觀察起這車輛來。
這車很大,因而車頂很高。
清夢在女人之中不算事嬌小玲珑的身材,但要能爬上一輛與自己身高差不離、車面又十分光滑的轎車,确實是很有些難度的。
駕駛座的車窗玻璃已經碎了,裡頭空無一人,大概是車主破窗逃生去了。
車内的中控台頑強地顯示出一片亮光,隻是顯示器的防水終究做得不夠到位,除了亮光之外,電子屏再也顯示不出其他什麼了。
車把手是内嵌式的,可以落腳,但落腳點太小。清夢覺得自己難以借它攀登,于是轉眼去看其他地方。
上下掃視一圈,看準了那扇碎了玻璃的車窗。
車窗的玻璃雖然碎了,但仍然有沒掉幹淨的殘渣長在窗縫裡。清夢把手放上去的時候,小玻璃碎屑便深深地刺進了她手心的血肉。
都怪它們落在了水裡,玻璃變得太不顯眼。
眼淚生理性地滑落下來,與漫天的雨一起構成了她臉上的色彩。她吃痛地驚呼,但風雨聲中,人的呼喊顯得萬分無力。
仿佛人此時此刻就是上天的玩物。上天降下風雨不過是他的消遣任性,而為此受苦受痛的人們到像是活該。慘叫不會被除了她自己以外的旁人聽到,也别奢望能傳到上天的耳朵裡去。
但清夢沒有就此收回手,既然已經被紮了,那就發揮這一紮的功效。
她借助手上撐窗台而産生的勁道,加上水帶給她的浮力,重重地往上提起身子,側扭着身子讓一條腿同樣擱到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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