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葬禮,那真沒有必要,畫中人已經死過一次了,連衣冠冢都是多餘的,她除了畫軸,什麼都不留下,也不必留下。
哭了好久,兩女終于抓着黃顔睡着了,心疼給兩人整理了頭發,蓋上薄被,黃顔打起精神,閉目準備修煉。突然就成了一家之主,他頓時覺的壓力倍增,現在他一刻也不敢放松,主動搬運起鬥氣,經過大腸陽明經,轉入膀胱太陽經,等鬥氣回歸氐門,終于多了那麼一絲。
鬥氣可以自主運轉,但太慢了,給他一種懶洋洋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是性格影響鬥氣,還是鬥氣影響性格,現在不是偷懶的時候;他集中精神,全力運轉鬥氣,鬥氣這個懶惰的家夥也終于開始加速,一圈兩圈,他漸入佳境,呼吸也逐漸規律起來。
鬥氣從身體蔓延出來,輕輕纏繞在兩女的身上,像兩條腰帶,把三人捆在了一起,兩女的鬥氣自然有了回應,先是一絲絲,一縷縷,打探了一下,發現黃顔的鬥氣很溫和,沒有一絲攻擊的意圖,它們不客氣了,猛地從身體裡鑽出,快速的包裹起來,努力的向身體裡拉扯。黃顔的鬥氣懶得反抗,很自然的和兩人的鬥氣融為一體,漸漸的三人的呼吸變成了一段三重奏。
天蒙蒙亮,盧郦率先睜開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疑惑地的嗅了嗅,她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黃顔睜開了眼睛,世界有了光,眼前也出現了兩個少女。
家裡沒有鏡子,這一刻,她卻有了照鏡子的感覺。
“腰帶?我突破了?”盧郦有些驚訝,她不久前才凝聚了手環,現在就又突破了?這也太快了,說好的十年磨一劍呢?
一夜修行,黃顔也感覺到世界的不同,他也突破了,鬥氣暴漲了近百倍,原來的絲絲縷縷,現在終于擰成了一股繩,五色神光還遠着,但癸水之氣成功入門了。輕輕擡手,一縷鬥氣轉化成癸水之氣來到了指尖,清涼感在指尖綻放,一小塊白霧在指尖形成。是寒冰的力量,有着寒冬的感覺,冷而不寂,最适合開發冷飲,在夏天修行最快。
“相公陪我走走好嗎?”
“我是你的眼,你到哪裡,我在哪裡。”
眼睛是不會說話的,看着少女撫摸過房門和座椅,黃顔沉默了;畫面很美,偏偏是一場第三人稱的vr觀賞遊戲,他想幫她,可他做不到。
撫摸着桌子一角,盧郦停了下來,傷痕已經被打磨光滑,但記憶永不褪色,她想起了曾經的妹妹。“苗苗的胃口很好,也很貪吃,那時她還不懂事,對着桌角就下口了,吭哧吭哧三倆下,桌子就缺了一角,把我們吓壞了。還在她腸胃真的很好,并沒有什麼事,隻是虛驚一場。”
“從那以後,我就會在廚房儲備食物,苗苗每次都會吃光,就算吃撐了也要全部吃光,逼的我不敢儲備太多。不過都過去了,我們要走了,無所謂了。”
黃顔沒有看出無所謂,緊緊抓着石鍋的手,怎麼看都不是無所謂的樣子。
“沒事的,我隻是一時恍惚,很快就能調整過來的。”
黃顔視線的變化,讓她猛的反應過來,忽的收回了手,雙手緊握在身前,悄悄的玩起了手指。
看着她的背影,黃顔緩緩走近,輕輕的抱住了她。
盧郦是能猜到他的動作的,但還是微微顫動,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再也忍不住了,鼻子酸了,眼淚從眼角無聲的流淌出來,緩緩的滴落在發梢。
“奶奶說,她想一天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但我們是她的牽挂,隻要我們讀書,讀她記着的那些的書,她就不會離開,她是個騙子——”
“說好會看着我們長大,我們還沒有長大,我們還不想長大。”
黃顔沒有說話,越到關鍵的時候,他的嘴越笨,除了給她一個肩膀,他反而成了啞巴,朋友都說他會玩,他卻隻能笑笑,他也就是能玩,會玩?差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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