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回去和小小說。”
小小聽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奴婢不要離開小姐。”
聲音大得屋子外面的人都能聽到,完全沒有一點她身邊一等丫鬟的樣子,但聲音悲傷,也确實影響到了顧嬌,她自己也不想和小小分開,但她怕帶着小小過去,反而害了她。
等她哭了一會兒,顧嬌安慰道:“行了,哭得像個小孩子似的,也不怕讓人笑話。不是我不想帶你過去,而是你這小孩子心性,到時候若是有那心術不正的人想害我,怕是第一個連累的就是你。”
顧嬌又想起德妃她身邊的那個已經有了婚約對象的宮女,原本軟下來的心又硬下來,“我不能害了你。”
小小聽着,哭聲又大了起來,還一直打嗝,“小姐,奴婢嗝……奴婢不怕這些,去了王府也會謹言慎行。奴婢嗝……自小和您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分開過。奴婢以後一定聽小姐的話,小姐叫奴婢往東,奴婢便往東,什麼都聽小姐的。小姐您别不要奴婢。”
小小不像剛才那樣嚎啕大哭了,隻是說話颠三倒四,一邊說着話,眼淚也默默的在她臉上流着,倒比剛才更可憐了。
顧嬌跟着蹲下去,用帕子拭去她臉上的眼淚,小小臉上的眼淚卻像是流不完似的,擦了又有。
“别哭了,聽話。我也舍不得你,可我更怕你出事。”
小小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是堅定,“既然小姐都不敢讓奴婢過去,那便是地方不好,奴婢怎敢讓别的人跟着小姐去?奴婢更是不會放心别人的。”
小小和春柔兩人,若要論情分,那肯定是小小和她更深一些,畢竟春柔十歲才來她身邊,小小卻是打小一同玩耍長起來的,有些時候,春柔不敢在顧嬌面前做的事情,小小自如得很,從不把自己當外人。
若是論忠誠,顧嬌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小小,也正是因為這樣,顧嬌不願意将人牽扯到複雜的地方,小小比她單純,那樣的地方不适合。
“聽話,你留在府中替我照顧好母親,反倒是幫了我了。”顧嬌安慰你她。
聽到這話,小小突然道:“奴婢去求夫人。”
說完,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像是怕顧嬌阻攔她似的。
顧嬌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這丫頭、真是的。”
顧嬌搖頭,知道母親定是不同意小小和她一同去王府的,依照母親的意思,小小那性格,不僅會自己喪命,也會牽連到她。
可沒多久,小小竟歡天喜地的跑過來,“小姐,夫人答應了!”
顧嬌:?
她凝眉,心裡半是歡喜半是憂傷。母親不是這麼沒有原則的人,“怎麼回事?”
“夫人說這段日子奴婢先去她那兒學學規矩,到時若是夫人覺得尚可,就讓奴婢過去。”小小歡喜的說着,像是極其高興。
顧嬌聽着放下心來,小小從小便是莽撞的性子,怎麼可能因為這短短的時日就改過來,母親這是拖延罷了,到時候小小肯定還是不能過去的。
本以為和安王成婚還很遙遠,不過當小小真的收拾東西,母親将身邊的小荷給她的時候,她才有了即将和家裡分别的感覺。
雖然開始不太适應,但對小荷到底熟悉,慢慢的也就好了。
年關說來就來,今年是顧嬌作為閨閣姑娘的最後一年,作為安王即将過門的妻子,她也要和家人一同去宮宴。
宮宴上人格外多,雖然他爹作為朝廷忠臣,用膳的位置和别人是錯開的,但興起時,也會又人湊過來說話,引得顧嬌渾身不适。
為了避免出什麼意外,進宮前顧嬌吃了大夫之前讓她别用的藥,在那些男子稍微靠近的時候停止呼吸,倒也勉強适應。
大殿之下歌舞升平,顧嬌屏着氣息打算出去,旁邊來了個宮女說安王在偏殿等她,她往安王的位置看去,人确實不在,正好顧嬌身體不适,沉着腦袋和母親說了一聲,便帶着小小跟那宮女出了大殿。
小小這段日子确實變得穩重了很多,今日顧嬌才知道,母親是真的有打算讓小小跟着她去王府,用母親的話來說,便是,“其他人跟過去不一定有小小真心待你,小小自己願意肯苦學,且你倆從小到大的情分,我這做母親的怎忍心拆散?”
顧嬌常年呆在深閨,沒什麼閨閣朋友,自然身邊也沒什麼能說得上話的人,小小雖是她的婢女,但也是她的姐妹。
顧嬌感受到母親的良苦用心,鼻頭一酸。
“不過你也别高興得太早。”母親正色道:“這次去赴宴,也是對小小的考驗,過了這關才有資格。”
所以今天顧嬌帶了小小過來,而不是一向穩重的春柔,亦或是母親給她的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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