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後來這葉家大郎君娶了個不知分寸、水性楊花的妻子,這日子便眼看着一天天的拮據了起來。
葉家新媳婦名安梨,是從隔壁村子嫁過來的,生的那是夠漂亮,十裡八村的再挑不出這麼一個出挑的來了。
據說成親的那天村裡的一個老光棍說看見了新娘子在對他笑,這一笑啊,讓他骨頭都酥了,說比勾欄院的頭牌還要媚三分。
是不是真的在對那老光棍笑,村裡人倒是不知道,卻知道那葉家媳婦成日裡活也不幹飯也不做,隻知道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村裡晃悠,不知道是在打的什麼算盤。
隻可惜這葉家婆母去的早,沒有人來管管她,好叫她無法無天。
而且還聽說啊,這門親事還是那早就去了的葉家婆母定下來的,本想給兒子娶個媳婦過安生日子,卻沒想到把這麼個貨色給引進了家門。
若是叫她知道了,那肯定棺材闆子都要蓋不住,心裡一萬個後悔沒地方說。
葉家院子不大,東屋一間,西屋一間,一個小小的雜物間一個土坯的廚房,廚房旁圈了一個小圈,裡面養着幾隻毛都還未長全的小雞。
東屋裡的床上躺着一名女子,女子眼睫緊閉,額角鬓邊不斷的滲出冷汗,似乎是做了噩夢一般,手在床沿上不斷的抓撓着,劃出好幾條血痕。
無數的場景在安梨的腦海裡交織,最後定格在了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
亂枝橫生的山崖下赫然躺着一個女子,女子的衣裙早已被泥水浸透,面上滿是蟲蟻啃食過後的血洞與斑點。
數隻野狗圍繞在她的周圍,帶着腐爛惡臭的呼吸不斷的噴灑而出。
天際一道驚雷閃過,給崖底帶來片刻的刺亮。
似是受了驚一般,那幾隻野狗忽然猛地後退,弓起前腿朝着一個方向發出短促而兇狠的叫聲。
崖底的水霧氣有些大,看不清來人的面龐,隻見得一道清瘦的身影像是山底的一根野木一般,不見動靜,沒有聲息。
其中一隻身形稍大一些的野狗緩緩上前,試探性的叼起女子的衣擺,還未拖動分毫便見那人影有了動靜,頓時便瞪大了澄綠的眼,将一嘴尖銳的獸牙給龇了出來,涎水沱在了木葉上。
人影又稍動了幾分,他周遭的水霧氣也散開來一些,露出一張清俊的面龐,隻是那面龐上有些青白,他的眼睛盯着女子的方向,裡面壓抑着濃烈的悲傷。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幾乎控制不住的暴起青筋。
漸漸的雨聲小了下來,天邊透出一抹金光。
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
暗紅的血迹從男子肩上蜿蜒而下,落到了濕潤的泥土中,他懷中抱着的女子依舊是先前那副模樣,冰冷的死灰。
像是在确認些什麼一般,男子的手幾次幾欲撫上女子的面頰又顫抖着收回,他的眼裡頓時像是熄滅了一盞燈光,暗了下來,隻剩下狂風驟雨似的哀傷。
他小心翼翼的将女子雜亂的發絲從草木的枝幹上輕輕解開,宛如懷裡的不是一具屍體而是珍寶。
血每淌下一滴,男子的面色便又蒼白一分,他吃力的将女子背在自己的背上,欲爬過數十丈高的山崖。
下一場雨後,山谷依舊清明。
“啊!”
床上女子發出一聲驚呼,然後猛的睜開了眼睛,她急喘着氣,腦海裡不斷的重現着方才的情景,雷聲轟鳴的夜晚,漫天滂沱的大雨……
又緩了片刻後,她的眼神逐漸清明,靠着牆緩緩的坐了起來,眼裡已然蓄滿了淚水。
安梨往自己心口的地方摸了一下,那兒還在砰砰作響着,一時半會兒得不到停歇。
她又想起了自己喪命那日的情景,以及她看着自己屍身日漸腐爛時的無助與彷徨。
嘶吼的野獸,冰冷的雨水,爬蟲鼠蟻的啃食,都無一不在折磨着她的靈魂。
直到那人的到來,将她的屍身帶回去安葬,才能讓她有了再次重來的機會。
生死一遭,這其中滋味并不好受。
特别是當安梨看見那人為了護住自己的屍身而被野狗咬的遍體鱗傷時,心中無數的情感湧來幾乎要将她淹沒。
那是她的夫君——葉彌心。
窗外天光大亮,安梨一時間有些不能适應,她眯了眯眼睛,揩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又癱軟到了床上。
好半響,她才從床上爬起來,拿了木架上邊的濕布巾擦臉,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才坐在凳子旁發起了愣。
安梨重生了,回到了她逃跑然後跌下山崖的那天晚上,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在死了大概四五天後。
她隻知道自己昨晚腦袋不太清醒,在逃跑的路上折返,又回來了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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