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原來不管哪個年代哪個世界,男男女女衣香鬓影紙醉金迷從來都是一樣的。蒼葭看了一會就覺得厭煩,整個人斜坐在沙發上,卸下左手戴着的珍珠手鍊來玩。
她動靜間皆有古意,令在客廳伺候的仆人不免多看了她幾眼。蒼葭倒是不畏人看,大大方方地回以注視,反而令那些仆人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别過臉去老實做事。
顧渺渺之前在晚宴上并沒吃好,想也是,當着衆人的面聽了段那樣的話,能不失優雅地全身而退已經是十二萬分的禮貌和克制,之後又因傷心氣飽了身子,如今回過神,方覺出餓來。
吩咐廚房做宵夜,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蓮子:“我是不是自己做過零食?”
蓮子覺得姨太太變了。
但蓮子隻是個下人,讀的書不多,腦子也轉的不夠快。所以依舊隻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她:“都是開胃的,會越吃越餓的。”
哦,鹽漬櫻桃。
蒼葭打了個哈欠,彎起的眼睛淚腺發達,流下一點不帶情緒的眼淚。
“來點吧,吃宵夜前正好開胃。”
沈玉霖恪守君子的道德,親送聶菀菀回家後就令人開車回了沈宅。他深知聶菀菀喜歡君子之風,自然不敢在她面前放肆造次。不過聶菀菀這次回國對沈玉霖的态度确實比從前好些,這叫沈玉霖歡喜。
她是個舉止間有靜氣的女子,一開口就是書香。沈玉霖初見她的時候才十二三歲,正是少年慕愛時。小姑娘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和她的洋人家教對話,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星辰。
沈玉霖的家世比聶菀菀是隻高不低的,兩家曾是世交,後來交惡,這兩年又緩和了。但無論如何,沈玉霖和聶菀菀都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從前是他圍着她,渴慕着她,如今也一樣。唯一的區别不過是從前看不到希望,現在則不一樣。
車裡還有美人留下的帶着疏離感的馨香。
聶菀菀在車裡的話言猶在耳:“玉霖哥哥,我與你也算是青梅竹馬、知根知底了。你知道我這個人,平時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封建陋習,如今都民國了,一夫一妻是寫在律法裡的。那些什麼姨太太、小妾,都是封建糟粕,實要不得。”
聶菀菀說話的時候總帶着一種疏離的冷清,像是被書卷氣浸透了。但笑起來卻又是溫暖的,帶着纖塵不染的溫暖。
“玉霖哥哥的過去我不在乎的,你也隻是被人迷了眼,現在這個世道這麼亂,你這樣年輕卻這樣有權勢,難保别人不會動什麼歪心思。但以後,不行。如果玉霖哥哥想要跟我交往,就請先打發了外頭的莺莺燕燕。過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以後,不可以。玉霖哥哥如果覺得我百日發夢,那今日就到這裡。日後咱們再見,也還有青梅竹馬的情誼。”
下車前,聶菀菀利利落落地說道。她不畏懼他,甚至不為他心折。她那樣冷靜、自持,皎皎如山上雪,卻叫人心醉神迷,也心曠神怡。
甚至不等沈玉霖回答她,微一颔首,自行下車走了。
司機不敢對這一番對話發出什麼置評,正躊躇間,隻聽沈玉霖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回沈宅。”
沈宅中還有位姨太太呢。不過,這位姨太太将面臨的,或許不是什麼光明的前景。上海灘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例子,那些被趕出家門的姨太太,有的運氣好些做了人的正妻,有的依舊與人做姨太太,也不算混的太差。卻也有那種流落街頭的、做暗娼的,或者去廠子裡做女工糊口的。但無論是哪一種,應該都不能與留在沈玉霖身邊相提并論。
司機一路開的四平八穩,到沈宅時夜已深了。蒼葭也算是個夜貓子,尤其是到了冥界之後,畢竟冥界是從不分黑夜白晝的。
沈宅的飯廳在客廳後靠左的一個屋子裡,但說是屋子,卻沒有門。蒼葭沒讓人開吊頂的燈,覺得晃眼,不過壁燈是盡開了的,有點了幾支蠟燭,還在桌上鋪了花。夜深人靜的,卻好生風雅。
她正抱着一罐鹽漬櫻桃,舔一舔嘴唇,又撿着吃了一個,既開胃又忝足。
大廚做的夜宵也很精緻,隻是才端上來,客廳那邊傳來的叫督軍的聲音就擾到了她。
沈玉霖進客廳時,發現飯廳的燈竟還開着。起初有些詫異,後又莫名想起顧渺渺晚上似乎沒吃東西。如今想起顧渺渺,他的心情是有點複雜的。
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即然聶菀菀希望他能丢棄那些糟粕,他為了對自己和聶菀菀的感情負責。那對于顧渺渺這個“糟粕”,他也隻能丢棄了。
卻忘了顧渺渺是怎樣當上這個“糟粕”的。
沈玉霖是個很有決斷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張市長一句話就去見了顧渺渺。也不能年紀輕輕就爬到這樣高的位置。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團寵小廚娘在線躺赢 在戀綜直播貌合神離後 我始亂終棄了苦情仙君 穿成年代文裡的作精炮灰 重生90年代當配音 江山代有才人出綜藝篇 星辰閃耀時 穿成惡毒男配後我靠美貌取勝 全師門都在催我黑化 鬼魅覺醒 天師出山,先從征服丈母娘開始 大反派他盛世美顔[快穿] 薄荷情詩 餘年周婉 死神降臨美利堅 楊教授今天彎了嗎+番外 治愈系婚寵 渣妻她從良了 她攜光芒而來+番外 難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