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令意自己把自己養大,在三教九流中混得如魚得水,這幾月卻總是在吃癟,她差不多快要懷疑人生了。
被打被罵的,她就是想笑,咬一口滴酥,奶油粘在嘴上,甜到心裡。
一個時辰不到,馬車緩慢停止,隻聽車夫喊:“太平村到了。”
提着東西下了車,玳雙給了錢,又和車夫約定過幾日來接人。
停車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田野,田野間小路縱橫,大黃狗追着蝴蝶撲來撲去,稻草人穿着破舊的衣衫,衣擺随風飄蕩。
村莊在田野上方,沿小路上去,有野花相伴,飛蟲不止,視野豁然開朗,屋舍俨然。
蘇令意的視線卻被村莊外的一座約兩三米的塔狀物吸引了。它孤零零的立在荒地上,塔身爬滿青苔,又有些發黑,看不出本來的顔色,周圍的草上有燒焦的痕迹。孤塔後面就是森林,樹木林立,枝繁葉茂,繁複的枝葉宛如鬼爪,一顫一顫的撲向孤塔。
蘇令意不由的多瞧了兩眼,才跟着玳雙走進村莊。
村中的房子大多是用土牆、木闆搭建的,隻有極少數能用磚瓦,玳雙家就是。因着玳雙被買了去當丫鬟,每月月例一兩,玳雙常接濟家人,生活就好了些。
她父母尚在,頭上有一大哥,玳雙剛離開時大哥娶了同村的姑娘,現在孩子已經會走路、說些簡單的句子了。
看見玳雙,一家人都歡喜得不得了,又看蘇令意衣着不凡,不敢懈怠,忙翻箱倒櫃,找出一些新炒的西瓜子與玳雙上次買回家的糖果,裝在盤子中,遞給蘇令意。
小孩嘴饞,看見糖果就忍不住要吃,被她娘一把攔住,到嘴邊的糖飛了,小孩哇一聲哭出來。
蘇令意大感尴尬,想起滴酥鮑螺還剩下兩個,連紙帶餅遞給小孩,“甜,好吃。”說完正對上她嫂子的視線,相視一笑。
玳雙母親生的不是什麼大病,多吃幾副藥就好了,是以氛圍并不沉重。一家人隔了許久才團聚,自有說不完的話,蘇令意悄悄對玳雙說自己出去逛逛,天色尚早,村子也不大,玳雙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是吃飯的時間,各家各戶炊煙四起,蘇令意路過時能聽到鍋鏟碰撞鐵鍋的聲音與木頭被燒斷的吱呀聲。
廚房是女人的戰場。
男人剛結束一天的勞作,坐在門前,偶爾和左鄰右戶聊上幾句,大多時候沉默,有人路過就擡頭看一眼,認識就招呼一聲,邀請他到家中吃晚飯,路人知道他是客氣,自然沒有應允的。
晃晃悠悠,一路到達井水邊,這算是村落的中心,常有人聚在此處閑聊,也有人在空地上擺攤賣東西。多是自家種的,吃不掉的新鮮菜蔬,也有熟食、點心、雜貨、材料之類的。
買賣雙方都是熟人,是以價錢公道,賺不得大錢,僅夠糊口。
蘇令意的錢袋子沉甸甸的,總想花些出去,當真要買下時,卻又覺得不值,舍不得。
市場很小,一眼望盡,幾步逛完。連連逛了五六圈,東看看,西瞧瞧,一分錢也沒花出去。
村民們看她穿的是好料子,還以為是個有錢的主,現在也明白了,這就是個空架子,三文錢的姜辣蘿蔔都舍不得買。
“狗蛋,吃飯啦!”女人站在門口叫喚。
在井邊玩的灰頭土臉的小男孩聽見了,撇下其他小孩跑回家。
叫聲此起彼伏,很快玩耍的小孩走光了。她大緻看了一眼,竟是一個女孩也沒有。
蘇令意心中覺得古怪,沒多想,原路返回。
正巧遇上出來找她的玳雙,兩人手牽着手一塊兒往回走。
既有人牽着,蘇令意的心思就不在看路,歪着頭看周圍的景色。又瞧見了那座孤塔,在這個角度看去,能看見塔身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形窗口,黑洞洞的,在暮色的掩映下,透露着詭異。
“那是什麼?”蘇令意指着孤塔問。
“嬰兒塔。”
蘇令意知道,古代因為醫學技術落後,嬰兒的存活率并不高,因此問道:“給嬰兒祈福的嗎?”
玳雙搖搖頭,不再言語。
晚間二人熄了燈,躺在一張床上,蘇令意又想起這事,央着玳雙說給她,玳雙沉默了許久,久到蘇令意以為她睡着了,才聽見她說:“嬰兒塔是用來存放被遺棄的女嬰的。”
她還說,念雲小時候就是被人從塔中撿出來的。
小小的嬰兒從洞口扔進去,摔在地上,就死了。那年遺棄女嬰的人特别多,念雲摔在了屍體上,沒死,哭喊聲被路過的大夫聽見,大夫于心不忍,将她帶回醫館,準備養大後把她嫁給自己癡傻的二兒子。
即便撿回一條命,念雲還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大夫一家對她非打即罵,因為醫館生意不好,後來連剩菜都舍不得讓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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