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廷醉半蹲在地上,看着眼前人的哭到撕心裂肺卻還是美豔的臉,接着是瘦到肋骨可見的前胸和削薄的肩膀,再緊接着是纖瘦細長的小腿,最後是白皙血管分明的腳。
季遙川光着腳,踩着冰涼的地闆一步一步地朝門邊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墜落一分。他忽然記起,剛才他也是這麼光着腳從床上下來,跑過去衛生間,又跑過房間,那時候的他心情是多麼的雀躍啊,就連冰涼的地闆都沒有讓他羞澀到發燙的身體降下來半分溫度。
而現在,他才發現,這地闆到底有多涼,冰得他從四肢到胸腔都是涼的。
他被強行拽了一把,那股清淡的雪松味道重新湧入鼻腔,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被分外暴力地甩在牆上。後背重重地撞在堅實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疼得他眼神一黑,五髒六腑差點都移了位。
謝廷醉英俊的臉就貼在他面前,狹長的鳳眼此時充滿了怒火,硬朗的下颌緊繃着,恨不得将面前的omega吞吃入腹。
“季遙川,你是不是覺得我昨天對你态度好了些,你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季遙川轉過臉,不去和他對視,言語極盡諷刺:“不敢,先生心裡有人,我怎麼敢奢求先生的喜歡。”
“你在諷刺我?”
“先生未免太瞧得起我,我哪來的膽子敢諷刺先生。我對先生最大的妄想也就是能像現在這樣,入先生的眼,哪怕是偶爾一次。”季遙川深吸一口氣,他不想在謝廷醉的眼前繼續狼狽下去,硬是把眼淚憋回去。眼睛紅了一圈兒,眼尾勾着绯色,小巧的鼻尖透着粉,他就連哭都可以這麼好看。
謝廷醉冷冷地哼了一聲:“季遙川,我帶你不薄,你要知道,就憑進入那間房間,我就有理由殺了你。”
季遙川低嘲一聲,那還不如殺了他,省得做了六年的小醜。
謝廷醉放開了禁锢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自己被弄皺的襯衫,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透着高貴,以及永遠都存在的冷漠。他淡淡地掃過來一眼:“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不過一個陪床的情夫而已,别太把自己當回事。”
謝廷醉說罷,打開了門走了出去,門被大力甩上,發出的重響砸在季遙川的耳膜,震得他的腦袋都在響。
季遙川渾身都軟了下來,剛才拼命裝出來的堅強在這一刻都化成了灰,随風而散。他哭不出來,隻能長長地吸了幾口氣,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别太把自己當回事。
謝廷醉說的對。
自己算什麼?
隻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情夫。
僅此而已。
謝廷醉出了門,外面皮鞋踩在樓梯道上的聲音極重,清楚地傳入耳。季遙川就像是石化了一樣,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門口停過來一輛黑色轎車,副駕駛下來一個保镖,似是昨日見過的那個。
過了不久,他看到那個修長挺拔的身形走出了大門,上了車,車子在樓下發動,很快駛出,逐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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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從謝廷醉的别墅回到家裡,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這一周裡,他從未接到過謝廷醉的任何一個電話,任何一則消息。這一周已經足以讓季遙川消氣安靜下來,重新帶着對謝廷醉的癡心,去愛謝廷醉。
他不是沒有脾氣的人,隻不過他在謝廷醉的面前,所有的脾氣都被磨了個幹淨。
他學會自我妥協,自我安慰,自己給自己找借口。
根本用不着謝廷醉出現,他就已經把自己的心安排得妥帖得當。
放棄謝廷醉的理由有很多,但是單單一個“還愛他”,就足以抵去所有,讓季遙川繼續留下,繼續做一個卑微者。
這一周裡,路苗忙到見不着人影,隻有時不時地幾個電話來問候他一下,牧川的傷還沒好,樂隊少了兩個人,就連酒吧他都不需要去。就這麼像是個遊魂一樣,過了一周。這一周裡,他能做的就是去偶爾看一趟牧川,但更多的還是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無聊到翻書。
但總超不過十分鐘,那些字在他眼裡就已經幻化成了一團濃墨,在濃墨上緊接着就浮現出了謝廷醉的臉。
他合上書,往後歪倒在椅背上,沉沉一笑。
“季遙川,你真賤。”
第28章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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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遙川沒什麼朋友,唯一能說上話的路苗已經忙到腳不沾地,能抽空給他一個信息已經是極限。除了和母親聊天之外,他已經淪落到像樣的消遣就是時不時地去探望牧川。
自從那晚之後,兩個人雖然都非常默契地不去再提,努力把關系拉回從前那樣。但是事實上,事情既然發生了,它所造成的影響并不隻是光靠忽略就能抹去,以至于兩個人雖然狠盡力地去緩和關系,但結果卻是過度刻意,導緻兩人之間那堵牆越發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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