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舉動不緊不慢,邁着長腿走到吧台前,擺了擺手,酒保立刻會意,忙不叠地去調酒。男人脫下西裝,搭在一邊的椅背上,袖口被挽在了小臂上,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緊實的肌肉線條,一道很隐秘的傷痕順着他的動作滲出了血迹,印在白襯衫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的動作看似随意,像是以往的每一天一樣,但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再清楚不過,他在生氣。
應該說,他在暴怒。
男人周身像是釋放了尖銳的冰錐,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主管在幾人推搡之下,被迫站出來,往前挪了幾小步,顫抖着聲音問道:“老闆……我們今晚是不需要營業了?”
謝廷醉接過酒,小臂上的血痕更明顯了,橫亘在白皙的皮膚上,随着他的動作,血迹一點一點地順着手腕落在地上。
他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一般,絲毫沒有分出來半分注意在傷口之上,眼神隻是随意地一掃還在哆嗦的主管,吐出來兩個字:“停業。”
“是不是太突然了,今晚本應該是樂隊演奏的日子,很多人今晚來就是為了看樂隊的……萬一……”謝廷醉的眉頭皺了皺,眼底的陰翳籠罩上來,主管發覺不對,急忙改口,“我知道了,這就張貼通知。”
“等一下,”謝廷醉突然張口。
主管被這一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轉過頭:“老……老闆?”
謝廷醉的手裡的酒杯被重重地磕在桌子上,酒杯應聲而碎,碎片迸裂。他盯着吧台旁邊那個小小的舞台,上面的樂器已經準備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舞台上。最前面的是一個吉他,古松色的吉他,他記的這個價格并不是很貴,是季遙川第一次上台的時候,自己随手讓人買來給他的。
季遙川是個念舊的人,這一用就是很多年。
上面的弦不知道換過多少次,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被摩擦得沒有了紋路,到了反光的地步。
他盯着那個空着的凳子許久,仿佛那裡已經坐着了一個人。
那個在他面前總是腼腆秀怯的少年。
謝廷醉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那個少年……他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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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苗的效率很快,在老闆娘的幫助下,他們終于在離小酒館的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間房子,雖然說面積隻有原來的一半,但是勝在幹淨,路苗怕他有潔癖,特地找了個環境還算幹淨的地方。
在他搬過來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左鄰右舍排着隊送來的家常小菜和自制小酒,幾乎要踏破了門檻兒,小孩子在院子外面探着頭偷看這個從富人區突然加入的新成員。
所有人都是友好的,沒有人對他有過異樣的目光。
就連母親都很喜歡這個地方,很快就适應了環境,每天端着半筐花生去旁邊邊唠嗑邊剝花生,每次回來的時候,他那個破爛竹筐裡總會多出來半筐其他的東西。
即使他們都很窮困,也會盡其所能去幫助一把這個新加入的鄰居。
季遙川的恢複能力還算不錯,過了一段時間的修養,雖然沒有健康時候的體力,好歹能跑能跳,也能抽個時間到小酒館裡幫忙做雜工。
偶爾拿着老闆娘從倉庫裡翻出來的舊吉他彈一彈。
在晚上身邊聽着酒吧裡吵吵鬧鬧,白日看着窮人區的孩子遍地亂跑嬉笑,在搖搖欲墜的木頭圈成的小院子裡曬太陽。
他忽然覺得,這種日子……還挺不錯。
安逸驅散了他所有的陰霾。
在他的記憶裡,好像那段痛苦絕望又無邊無際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很久。他開始努力去忘記,忘記那個曾經讓他刻骨銘心舍棄不下的男人,他原本以為會很難。
但是等到他可以睡到日頭高照的時候醒來,然後和小朋友們說說笑笑,再趕去酒館打了半天工,再到半夜回到家。如此往複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這才恍然覺得……
他好像許久都沒有想過那個男人了。
第52章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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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
季遙川正發着呆,恍然擡頭看到對面正笑着沖他招手的路苗。
“這小子想跟你學吉他,還不好意思自己說,害羞個什麼勁兒,平時和我吵架也沒見你腼腆過。”路苗穿着圍裙,袖子挽得老高,剛剛被抓去擦地的她還未幹完活就偷懶跑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隻到她肩膀的少年。
少年從她身後探出頭來,青春期的少年身高總是一天一個樣兒,季遙川記得第一次見他還是不久前。那晚他被一群孩子給“劫持”那時候的他連個上衣都沒有,就關着半個瘦削的身闆瑟瑟發抖。
這才多久不見,就已經又高了半個頭,眉眼間的輪廓愈發深刻内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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