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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珞珞抓着展行，把他按進空石池裡，說：&ldo;小心！&rdo;展行與陳珞珞交談壓低了聲音，高台中央的王雙回頭望了一眼，一切無恙。陳珞珞與展行并肩冒頭，于石池邊緣窺探，李教授緩緩旋轉圓盤，又被不耐煩的林景峰踹了一腳。&ldo;快點！&rdo;林景峰訓斥道：&ldo;别玩花樣！&rdo;李院長鎮定地說：&ldo;等我的學生都離開這裡，馬上就可以了。&rdo;王雙：&ldo;老師，您是在談條件嗎？&rdo;林景峰使了個眼色，示意王雙，而後道：&ldo;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跑出洞了，你開吧。&rdo;陳珞珞說：&ldo;他已經瘋了。奇怪，老頭子要的到底是什麼？佛像下還有東西？&rdo;展行：&ldo;現在怎麼辦？！放任他們殺人？！&rdo;陳珞珞：&ldo;等，他應該不會再殺了，一報還一報，我會親手結果這個小畜生，先看他們想找什麼。&rdo;李院長又等了許久，才緩慢旋過六字箴言輪的最後一圈，咔嚓一聲，啟動了地底的某個機關。林景峰提起李院長的領子，把他一腳踹下台階：&ldo;你可以滾了。&rdo;李院長跌跌撞撞起身。&ldo;砰！&rdo;王雙再次開槍，隔着數十步，一顆子彈結果了李院長的生命。展行：&ldo;！！！&rdo;陳珞珞：&ldo;操！簡直是隻畜生！&rdo;展行：&ldo;給我槍！&rdo;陳珞珞：&ldo;冷靜！你沒訓練過打不中他的！&rdo;李院長在血泊中不住抽搐，李斌帶着剩餘的學生逃了。祭壇中央隻剩下兩個人，林景峰與王雙，以及三具屍體。林景峰：&ldo;小雙，你不聽話。&rdo;王雙憊懶笑道：&ldo;小師叔，當初我就是太聽你的話了，才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rdo;林景峰無情地說：&ldo;所以當年的你，已經死了。&rdo;王雙緩緩走近林景峰，他比林景峰矮了半個頭，林景峰能看見他坑坑窪窪的頭皮。每一個傷痕都觸目驚心。&ldo;你記得我是怎麼喊的嗎，小師叔。&rdo;王雙揶揄地笑道：&ldo;我在始皇陵那個滿是化金水機關的陷坑裡，是怎麼喊你的？&rdo;&ldo;小師叔……&rdo;王雙把唇湊到林景峰耳邊，近乎變态地喃喃道：&ldo;别丢下我，小師叔，我錯了。&rdo;林景峰怒不可遏道：&ldo;你師父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保護我們逃出來，如果我陪着你一起死，就是浪費了他的命！他沒有教過你第三原則？！&rdo;&ldo;在墓穴中，同伴誤觸機關，并且無法挽回的情況下，必須抛棄觸發機關者，來保留其餘存活隊友的生命！&rdo;王雙仿佛被刺到了死穴，聲嘶力竭地吼道：&ldo;其餘存活隊友還有誰？！隻有你，林景峰！隻有你一個‐‐！你當初答應了我什麼！我死，你也一起死！&rdo;展行被吓了一跳，從遠處呆呆地看着林景峰。王雙又湊近了些，端詳林景峰的表情，林景峰不為所動，依舊是那蒼白的臉色，與遊移的眼神，仿佛在避開王雙的臉。&ldo;你的山盟海誓不值半毛錢，它就是個屁‐‐！&rdo;王雙在林景峰耳邊用盡所有力氣，發瘋般地吼道。林景峰瞬間擡手，以槍抵住王雙的頭。&ldo;夠了，這不能成為你自暴自棄的理由。&rdo;林景峰說：&ldo;來，你也來吧，結束這一切。&rdo;王雙發着抖，他的手中也握着槍，林景峰：&ldo;不敢？拿槍頂在我頭上，像我這樣，你在怕什麼？你不是很想殺我的麼？&rdo;王雙擡起手，用槍抵着林景峰的額頭。于是王雙與林景峰二人站在祭壇中央，彼此用手槍抵上對方眉心，互相注視着對方。&ldo;我數一、二、三。&rdo;林景峰淡淡道：&ldo;一起扣扳機，敢不敢？&rdo;王雙篩糠般地發抖，林景峰說：&ldo;一。&rdo;&ldo;我打賭，林三會在數到二的時候先開槍，他最喜歡玩這一套。&rdo;陳珞珞柔聲道。王雙嘴角抽搐，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ldo;你不該來的，斌嫂。&rdo;林景峰冷冷道。&ldo;師娘，你好。&rdo;王雙側過頭，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砰的一聲槍響！陳珞珞先一步扣動扳機，說時遲那時快，展行甚至分不清楚是誰在動，隻覺眼中一花，王雙朝左，林景峰朝右一避，都轉到佛像後。&ldo;砰！砰！&rdo;陳珞珞毫不留情的兩槍，火花四濺，俱是朝着王雙的方向，一場激烈的槍戰毫無征兆地開始，林景峰吼道：&ldo;展小賤！别冒頭！&rdo;展行隻覺快要窒息了，平台上槍聲倏然而起，砰砰亂響，到處都是子彈打在金屬上的聲音，陳珞珞凄聲尖叫，聲音斷斷續續，猶如黑暗中追魂的女鬼。&ldo;王雙‐‐！當年一直有一句話要問你！&rdo;陳珞珞厲聲道：&ldo;你是不是接了老頭子的密信，才到水銀池裡去的！&rdo;槍聲倏然一停，林景峰的瞳孔劇烈收縮。王雙嘶啞的聲音響起，猶如夜枭恐怖，槍聲再起，林景峰吼道：&ldo;小雙！給我站住！你把路帶到水銀池是怎麼回事？！&rdo;砰一聲，子彈擊中另一尊佛像，令它從高台上傾摔下來。展行摸到陳珞珞扔在地上的軍刀，割斷手上繩子，外面安靜。他冒出頭看了一眼，平台下，陳珞珞追着小雙，林景峰追着陳珞珞，閃進了複雜的迷宮裡。周圍一片靜悄悄的，展行好不容易把繩索全部割完，抛在地上，手持瑞士軍刀，喘息片刻，四處打量。他們在說什麼？展行依稀聽到了三人槍戰間的對話，王雙接了老頭子的密信，把斌哥和林景峰帶進了水銀池？水銀池是哪裡的？秦始皇陵……展行大概推斷出一段隐情，現在人總算走了。霍虎又在哪裡？展行把瑞士軍刀塞進軍靴旁的暗格裡，翻出石池，走向高台。滿地屍體，陽教授，李院長躺在血泊中，頭上各有一個槍孔。所有死者都被王雙一槍穿腦，再無搶救餘地，展行蹲在陽教授的屍體旁，低聲說：&ldo;對不起，教授，我以後再也不在古迹惡作劇了。&rdo;他伸出手，摸上陽教授死不瞑目的雙眼，讓他的眼皮合上。釋尊金像上鑲滿彈殼，被打得千瘡百孔，展行想起石台上看到的陰影，他拔出軍刀，走到金像背後。佛像腹腔中空，背部有一個小孔，林景峰的沙漠之鷹穿透力太強，甚至擊破了佛像的外殼，幾縷光通過彈孔，在陰暗的空間裡射下來。展行把眼睛貼在佛像背後的小孔中朝内窺探，朦胧的光裡，他看到釋尊佛像内鎮着一個圓球。圓球是個不規則的形狀，空間太黯了，看不清楚。展行翻過包，取出手機，把閃光燈與攝像頭部分對準孔按下快門，白光一閃，取到照片。&ldo;這是什麼？&rdo;展行翻找照片，反複确認。展行不住猛喘，眼中流露出恐懼的神情，他認出來了。那是一個和尚的頭顱，後腦勺朝着展行。數枚長釘交叉穿入佛像，把那個頭顱牢牢地固定在腹腔中央。展行不住想象斷頭臉上的表情，它是睜着眼還是閉着的？越想越害怕，緩緩退後，離開了高台。又有一聲槍響從西面傳來，展行反握軍刀，躍下中央祭壇，朝迷宮的另一頭跑去。與此同時，迷宮的另一面。王雙在西迷宮盡頭停下腳步，一番追逐，林景峰已經被成功甩開，陳珞珞卻越過圍牆，翻了過來。這裡是另一間與墓穴耳室相當的藏寶處，上百個轉經筒架林立，耳室中央有一座青銅鼎。王雙轉過身，面對追來的陳珞珞，摩挲自己額頭，嘴角略翹：&ldo;師娘，你想殺了我？&rdo;陳珞珞在轉經筒架後停下腳步，她瞥見展行從牆壁那邊搖搖晃晃地爬過來，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展行攀上大鼎，王雙側過頭時，展行便馬上把頭縮了進去。展行在鼎裡發現一件東西，那是一把長弓，弓身雕滿密宗經文，弓的兩頭是張嘴咆哮的金色龍頭，他拉起弓弦試了試，發現極難拉開，于是順手把它背在自己背上。屏息聽着鼎外傳來的對答。&ldo;小雙。&rdo;陳珞珞柔聲道：&ldo;你不聽話，害了你師父，險些也害死了你自己。為什麼要朝水銀池跑？你怎麼會認得路？當真隻是記錯了方向，撞進去的？&rdo;王雙笑了幾聲，聲音嘶啞刺耳：&ldo;師娘，你都已經知道了，不是麼？&rdo;陳珞珞冷冷道：&ldo;林三因為你退了師門，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這些年裡，我一直沒有告訴他，你皇陵裡被水銀機關淹死的師父，是死在你的愚蠢判斷下。為什麼要進水銀池？&rdo;王雙揚起側臉，在轉經筒後緩緩走動，陰影與光條間開，照在他詭異的，被毀容的臉上，更添驚悚。&ldo;老頭子讓我去找始皇的棺椁。&rdo;王雙說：&ldo;他們認為，金丹在嬴政的屍身上，有能耐進到水銀池的，隻有師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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