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裴煜說話,蕭栖遲接着對裴煜道:“興許在你們看來,這沒什麼,隻是個通房而已,打發了便是。但是對我來說不同。我是去嫁人的!可這嫁過去,分明就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
“哈哈……”這話說得逗趣,裴煜聞言笑開,小姑娘側頭不忿的樣子,竟甚是可愛。
饒是梁靖城這幾日已經看慣了蕭栖遲的喜怒無常,但此時此刻,蕭栖遲這般單純無邪的樣子,還是叫他莫名晃神。
就好似現在的蕭栖遲,身體裡住了好幾個靈魂,随時會變成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樣子。
蕭栖遲如此有趣,裴煜心情莫名也跟着好了起來,挑眉問道:“那……你想退婚?”
蕭栖遲肯定地點點頭,而後又愁道:“可他是太後的侄子,這婚事還是太後懿旨,親自所賜。哎……麻煩。想找個相知相許,隻喜歡我的人,可真難。”
裴煜聞言,鴉羽般的長睫微動,而後道:“男子三妻四妾是為尋常,但你是公主,想來旁的女子得不到的,你能得到。”
“是嗎?”蕭栖遲看向裴煜:“以公主身份得到的一心人,是懼怕,是讨好。但我想要的一心人,希望隻是因我是蕭栖遲,而非公主。”
少女眉宇間憂愁仍在,但是眼底卻多了一份堅定。裴煜有些愣神,他想,他終于明白,為何傳聞中,都說蕭栖遲是個與世間大道反其道而行的女子。
身為公主,一不仗勢欺人,二不以權迫人。既是善良,又有自信。若她不是個對自己有信心的人,不會說出隻因我是蕭栖遲,而非公主這句話。正因她知道自己擁有什麼樣的好,她才會希望有個能真正懂她的人。
而他也恰是如此,雖然這些年來,他從未落下過自己的文武功課,但隻因身份不如旁人,也沒有人真正願意了解他。
她的難處,在于身為女子,在這個男子三妻四妾的大環境裡,難訴委屈。就好比她不願嫁溫行玖,旁人隻會覺得,她身為公主,想要什麼不能有。但她卻理解那婢女,也不願要一個心不在她身上的丈夫。
而他的難處,則是空有一腔志向,卻根本沒有可以給他施展的機會。甚至眼下,他滿心裡考慮的,隻有活下去。
蕭栖遲看着裴煜的神色,心知種子已經種下。
她和裴煜之間,有些東西,她從未懷疑過。就是逃亡路上的相知相許。
她有心,也有腦子,她感受的出來,那時彼此相知和相愛,是真的。
而他的行動,卻也如他所言的那般,是最懂她的人。
他們彼此之間,有極相似之處。裴煜也有他旁的男子所不及的優點,比如——自知之明。
人活一世,難在自知。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也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該幹多大的事兒。不像當初溫行玖,自己例行問他晚膳是否一起用,他便覺得自己愛他愛得要命,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來。
但是裴煜不同,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從不盲目自信,哪怕是後來做了太子。這就能讓他敏感且準确的抓到别人的變化,與人相處時很好的把握分寸。
比如,她例行問溫行玖是否一起用晚膳,溫行玖會覺得她愛他愛得要命,從而擺出一副不屑之色。但是裴煜,就能分得清你是例行一問,還是出于愛他,并給出截然不同的回應。
自知者,往往也有能力知人。
聽蕭栖遲說完,裴煜沖她一笑,眼中似有贊賞:“想來這些年,很多人聽完公主這番想法,隻會覺得不解,不明白公主為何身有權力,卻白白浪費。”
梁靖城聞言,長睫微動。他不明白裴煜這話裡的邏輯,但是曾經,他确實這般嫌棄過蕭栖遲,甚至還因跟了這麼一位主子而暗自傷懷過。
果然啊……蕭栖遲深笑,能明白她所思所想的人,隻有裴煜。隻可惜,她已非昨日的蕭栖遲。
蕭栖遲也看向裴煜,眼裡的動容真誠。
往昔的回憶似傾巢般而來,蕭栖遲隻覺自己的聲音,和逃亡路上初相識時的自己重疊在了一起,她神色有些渺遠,但語氣卻格外俏皮:“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伯牙遇子期?”
和前世多麼相似的話,那時他們也是因為這份相知,所以感情才會在極短的時間内燃燒起來。短短七日的功夫,他就已成了她心底深處最親近的人。
蕭栖遲的手莫名顫抖起來,那些痛苦的回憶也一起襲來。無法想象相知到那個地步的裴煜後來會變成那樣。
她還是覺得看不明白裴煜這個人,為什麼他能那麼分裂?為什麼能集神明與惡鬼于一身?
蕭栖遲忽地很想撲上前去,挖出裴煜的心好好看一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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