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南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所見,是一個已經快全部爛完、絲毫不能發揮遮擋風雨作用功能的頂棚。
外面有風,在透進來的同時,也讓頂棚上朽爛的茅草簌簌落下,灑得楚向南滿頭滿臉都是。
“這裡是哪裡?”楚向南盯着頂棚以及外面的天空,心中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出現,“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楚向南搞不清楚自己眼前的狀況。這裡究竟是什麼破地方?是幻覺,還是什麼人同自己開的玩笑?
如果是玩笑,那這個玩笑就開得有點大了;如果是幻覺,那這幻覺有點真實啊,楚向南能夠感覺到風吹進自己眼睛的帶來的刺激。
楚向南依稀記得,自己閉上眼睛之前,是躺在自己家溫暖舒适的床上,但再次睜開眼睛,就已經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不管怎麼看,頭頂上這個爛得不像樣的頂棚都不像是自己家的屋頂。如果不是幻覺或者是開玩笑,那總不能說自己眼睛一閉一睜,就重生或者穿越了吧。
哈哈,那這個玩笑可是真的好笑了。
楚向南想要笑,但是又笑不出來。因為在他想要笑的時候,楚向南赫然發現自己臉上的肌肉完全不能動。
一動都不能動。楚向南心中有笑意,但臉上絕無笑容。如果能夠照鏡子的話,楚向南相信,他會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就和僵屍沒有任何區别。
不止是表情,連身體也是一樣。
楚向南很快發現,自己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除了思維能夠正常運轉之外,其他地方都跟自己失去了聯系,他試着想要活動身體,但大腦發出的指令如同泥牛入海,又像是被高牆隔絕,不能命令、使喚自己身上的肌肉,甚至于睜開的眼睛始終是睜開着的,連眨眼睛都做不到。
好在由于失去了知覺,眼睛也就感覺不到酸澀。這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這可怎麼辦?”楚向南在心中暗暗叫苦,“難不成就要被困死在這裡不成?”他心中發慌,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辦法可想。
任誰在一覺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不僅莫名其妙地換了地方還全身癱瘓,都不會冷靜得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楚向南自然也是如此。
又過了好一會,楚向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心慌除了給自己增添煩惱和麻煩之外,不會有任何作用。
他試圖移動自己的眼球,看看能不能轉動視線,查看周圍的環境,分辨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可惜,楚向南做不到。他唯一做到的事情,就是眼睜睜地看着頂棚上斷裂的木塊垂直掉落,直直地砸在自己額頭眉心處。
刹那間,似乎有洪鐘大呂在楚向南耳邊奏響,讓他頭暈目眩,接着無數畫面轟然爆發,如同滔天洪水一般擠進他的腦海,讓他目不暇給。瞬息之後,聲音消散,畫面定格,楚向南腦海中呈現出這樣一幕:
夜幕降臨、将黑未黑之際,一個人被刺中要害,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在稍遠處,有另外一人,看不清楚面貌,正在融入到黑暗之中。
楚向南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他意識到了,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而那另外的一人,就是殺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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