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落葉随風落巷,死巷子的煙霧漸漸散去。
“帛鶴君,你聽到了,”薛陀子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臉部,然後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他樂意跟着我,我也很樂意做他的師傅!而你!滾!”
中年道士臉上譏諷之色一閃而過,“兩個井底之蛙……我很佩服你們的選擇!”
四周的煙氣一卷,對着他撲了過去,他整個身影也變得模糊、虛化,留下一道模糊的話音。
“記住,我是給過你們機會的!”
一道銀光突然刺了過去,卻刺了個空。薛陀子召回法器,隻見剪子上多了一道血痕,“跑得倒快!”他朝地上唾了一口。
這時候他看見自家徒弟表情有些嚴肅,“師傅,你最近有些變了。”
他有些疑惑道:“按照你之前的脾氣,是會一刀殺了他的!”
“可能是我老了吧,”薛陀子笑了一聲,擡起腳,在鞋底上磨了磨刀刃,細細擦拭掉血痕,“不要老想着打打殺殺,走江湖沒那麼簡單的,束手束腳的東西太多了,很多事情都要靈活一點兒,我們要參加的玉山那場廚會還得靠他!”
他停頓了一下,“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這個廚會咱們過兩天一塊去,也讓你漲漲見識。”
黃白遊目光低了下來,盯着那雙破破爛爛的草履沒有說話。
他是個聰慧的人,有些事情很容易想明白。
什麼老了,不過是托辭而已,一個人突然沒有以前那麼果斷,當然是多了一些顧慮,可薛陀子怎麼會有顧慮呢?
無非顧慮他而已。
但他沒有傻傻的問出來,隻是說道:“是我們剛剛去的地方嗎?”
“對,無燈巷,”薛陀子收起剪子,帶着說教的語氣道:“這地方聽說邪門的很,剛才你也瞧了,肯定要提前踩兩腳,我得心裡有數。”
“師傅!”黃白遊語氣認真道:“我不知道這廚會什麼的到底是什麼來頭,我隻知道,切身經曆告訴我,這個地方很危險,可我們為什麼要去?”
薛陀子說道:“那裡有你的機緣!”
“那指不定是誰的機緣!”黃白遊搖頭道,“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機緣什麼的,就讓給别人吧!”
“那就是你的機緣!”
“那我也不稀罕!”黃白遊眨了眨眼,“不如您教教我怎麼使你的剪子……真的,我一直挺想學的。”
“……這叫馭物術,”
薛陀子想了一會兒,終于放下固執,把剪子放在手上,擡高。
日光照耀下,這把剪子如同神兵般熠熠生輝。
“我這把剪子是東海寒鐵制作,重三兩二斤,乃是經過日夜錘煉七七四十九天才鍛造而成,期間累壞一個五十餘歲的打鐵師傅,才鑄成這把利器。”
“很厲害?”
“很厲害。”知曉黃白遊向來對這些法器啊修行啊感興趣,薛陀子自嘴角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馭物術是什麼?”
“是一種以意念遠程操控物品進行活動的術法。”
“和禦劍術相比怎麼樣?”
薛陀子沉吟了一會兒,“這卻是比不了的,巴蜀那邊有劍仙,一把飛劍來無影去無蹤,千裡之外可取人首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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