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笑了。老夫人他們是自己思念親人,朕才帶他們來的。”
許亦心道:“明人不說暗話,陛下想帶尤碩明回魏,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尤老夫人和鐘婉琴必須留下。”
“這又是為何?”
“陛下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
李顯慶搖搖頭,望向窗外,夕陽不知何時已經被雲層遮住,涼風習習,手中的茶也冷了。
“不知子弋聽了這些,心中該作何感想。公主當真對他毫無留戀,一定要留在宋國,棄他而去?”
他明明知道,這不僅僅是她和尤碩明兩人之間感情的問題,卻屢次三番用這樣挑撥離間的語句,試圖讓她自責妥協。
許亦心不正面回答,反而笑道:“陛下倒很關心我和驸馬的感情狀況,召南真是受寵若驚了。”
“公主與大将軍的婚事可不僅僅是你們二人之間的事,更關系到聯姻的宋魏兩國的友誼,朕不得不關心啊。”
許亦心往後一靠,并不答話,李顯慶繼而又說:“所謂夫妻之道,不正是在遇到分歧時相互遷就、相互妥協,才能走得長遠嗎?公主不願跟随子弋回魏,就沒想過若他日兩國兵刃相向,子弋必然是領兵将帥,屆時你為攝政主事,你讓他如何自處?”
許亦心笑了,“你若說女子合該為丈夫犧牲、放棄自己的一切,我且不與你争辯,橫豎改變不了你這根深蒂固的觀念。但你既然把我和尤碩明的婚事比作國事,那我倒要好好與你說道,宋國與魏國之間,憑什麼是宋國妥協、讓步,你魏國卻一毛不拔?指望他人将自己擁有的一切拱手相讓,陛下未免想得太美了吧。”
李顯慶推開茶杯,道:“看來公主已經打定主意了。”
許亦心道:“宋魏兩國戰事誰也不想看到,特别是如今這個形勢。這樣吧,你我簽個契約。陛下可有帶印章?”
“自然。”
一隻漂亮的翠鳥銜着小魚,拍打着翅膀落在船欄上,幾口吞下了美食,四處張望,随即又飛走。
李顯慶蹙眉看着自己被迫粘上印泥的右手拇指,糾結着,拇指湊過去,給左拇指也來了一下,可算對稱了。
他舒了口氣,看對面許亦心正神情輕快地收整屬于她那一份的協約,不由道:“公主倒謹慎,早早備了一式兩份的協約和印章印泥。隻希望屆時公主的話還作數。”
這是在暗示她不要被下一個攝政主事取而代之。許亦心擡頭一笑,“我的話是否作數,陛下心裡清楚得很,否則就不會直接來見我,而是去見我皇兄了。”
李顯慶笑而不答,轉言提起自己來宋國的另一個目的:“朕聽聞壽州瘟疫一事,多虧了一位姓裴的大夫懸壺濟世,災情才得以緩解,朕對神醫心懷敬慕,不知公主可否引薦一二。”
那傻子還真是,什麼事都往外說!
不對,在他心中,說不定自己才是那個“外”,許亦心暗中切齒,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晚了一步,裴大夫已經出發去東吳救災了。”
李顯慶微微一歎,“倒是無緣了。還有一事,想請教一下公主。”
說着從邊上的絨布袋裡抽出一卷文件,展開來,許亦心湊過來打量,發現是她當初在魏國蹲大獄時随手寫的幾首英文歌的歌詞。
李顯慶顯然被它們困擾了許久,“這上面是哪國的文字,寫的是什麼?還請公主解惑。”
許亦心:“啊。”
踏出畫舫時,夜幕已至,燈火接二連三亮起來,暖暖照在臉上,尤碩明等在外頭,見她出來,張了張嘴欲要喚:“亦……”
許亦心目不斜視,徑直越過他而去,言同甫立即跟上她,候在一旁的陶修文和羽林衛也擁上來,許亦心低聲叮囑陶修文,讓他先回宮去給靖北王回話,改日她再親自與皇兄細談。
李顯慶悠然出舫,對尤碩明擡擡下巴,尤碩明會意,再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轉頭跟上陛下。
許亦心憋着一股氣回到府中,侍女們擺上晚膳,她實在沒胃口,揮手命人撤下,恰巧俞康盛帶人搬來了奏折,許亦心順勢一頭埋進書房。
言同甫在房内熏驅蚊香,繞着房間裡裡外外走了一通,回頭看去,殿下還支着下巴蹙眉翻看着折子。
他走過去,尋來剪子,将房内燭火的燭芯一一剪去。
許亦心擡頭看他,他察覺到她的目光,輕聲問:“殿下累了?”
許亦心不答,隻道:“同甫,你不必總是親自做這些瑣事。”
“殿下身邊的事不叫瑣事。”
許亦心看着他身上的金光。
昨日尤碩明曾問她,言同甫為何還不回越地,她隻道他哪裡吃的飛醋,何以處處看言同甫不順眼,他卻說:“人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獨你渾然不知,我怕你是當局者迷。言同甫這麼多年,為何一直不曾提過要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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