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外天色昏暗,沒有手表手機也不知道現下幾點。神像下三個少年圍坐一團,中間燒着的火堆上架着一隻烤雞,看着焦黑聞起來倒是挺香。
火神像依舊那麼聳立着,隻是身上多了不少泥濘跟破口,像是被打砸了一樣。沒記錯的話,之前看到的時候還沒這些。
一直在耳邊叫他渡玄的女孩兒在火堆旁睡着了,一雙手掌上滿是黑泥。
他沖背對着他的兩名少年問道:“賊人沒追來?”
少年一驚,轉身說道:“你醒了?”他拿過放在邊上裝水的竹筒遞給他:“沒追來,你放心休息。”
林景墨捂着傷口調整坐姿,沖說話的少年叫道:“三牙。”
“怎麼了?”三牙看着他。
他頓了片刻,道:“沒什麼。”他靠回神像旁,長歎口氣。
腦子裡多了許多本不該屬于他的記憶。渡玄,這名字還是當初在火神廟裡求來的。他捏了幾下眉心,腦袋脹痛得厲害,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有點兒分不清現在的是夢,還是現代社會是個夢。
他擡起左手,細瘦幹癟,原該有的一圈紅色胎記也沒了。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單從手感上來說……鼻梁沒那麼高,也不知道長成了什麼德行。
三牙扯了一條雞腿給他,說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陛下怕是早就把我們火蟒村棄了,要不然怎麼會到現在都沒看到援軍出現。”
另一邊架着烤雞的兩位少年,一個叫小端,一個叫虎生。小端便是先前一同跟他關在籠子裡,明明怕得要死還要護着他的小子。
虎生臉色陰沉道:“我看,我們還是管自己跑了算了。爹娘都沒了,村子也燒了,就算把鑰匙送到陛下手裡,他們也未必拿得到兵器。”
小端吃了口雞肉就着水咽下,忽然起身站到神像前,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求道:“火神,若你真的有靈,就保佑原梁的援軍早日找到我們。”
說着,彎下腰磕了三個響頭。
隻是那第三下還沒來得及将額頭碰到地面,給林景墨遞雞腿的三牙猛地将小端推開。
他紅着眼眶厲聲道:“還求什麼?火神根本不會保佑我們,你看看火蟒村,看看我們死去的那些兄弟跟親人。他管過嗎?真的顯靈過嗎?如果真的有靈,就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賊人屠戮這麼多無辜的人!”
“他管過的。”林景墨捂着胸口試圖辯解。
許是少年叫嚣的聲音太大,把睡在火堆旁的雲萍吵醒了。雲萍收攏身上蓋着的男子外衫,心情低沉:“三牙說得沒錯,根本用不着求神。”她擡頭看向站立的火神像,眼神滿是痛恨。
她嗤笑道:“什麼火神,分明跟那些原梁叛徒一樣,誰強便幫着誰。我弟弟,阿爹阿娘,還有我的祖母跟祖父,哪一個不是火神的信徒,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小端被推得倒在地上,他哭嚎道:“有的,火神一直都護佑着我們……我小時候打翻火爐險些燒了房子,是……”
“那能一樣嗎!你怎麼不說是剛好下雨把火熄滅了呢?”雲萍站起身質問道:“你看到過火神嗎?你見過嗎?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現實一點行不行!”
“我見過。”林景墨扶着神像試圖站起身,奈何這失血過多的後遺症讓他渾身無力,隻好重新坐回原處。
“在北楚賊人拿着大刀要切開我肚腹時,洛川救過我。”
火神洛川,在這個時代裡,在他多出來的那些記憶裡,這個稱謂,是寄托了所有遭受戰争苦難人的唯一希望。
虎生踹了一腳噼啪作響得火堆,道:“現在說這些有的沒得有什麼用?火神要是真的護佑我們,有本事現在就讓援軍出現,站在這個廟裡。”他側頭看着衆人:“可能嗎?原梁被北楚攻下八座城池,自身都快難保了,誰還會來管我們?”
他拿過被分得隻剩個骨架的烤雞撕咬了幾大口,味同嚼蠟般的咽下,“如果你們要等援軍,那就繼續等。明天天一亮我便走,沒把兵器庫的位置說出去,我已經做得很好了,就算逃了,我的阿爹阿娘也不會怪我。”
他抹了一把嘴邊的焦漬,再次問道:“我們現在就說好,要走要留随自己意願。”
雲萍雖同意求神無用,可也并不贊同此時分道揚镳。她對虎生道:“我們攏共就這麼幾個人,現在還在北楚賊人的巡查範圍,絕對不能分開。再說了,就算真要走,你打算走去哪裡?如今的局勢,還有哪裡是一方淨土?”
虎生沉着臉看向林景墨:“那得看渡玄是什麼意思了,鑰匙在他那兒,是留是走,是就此分開還是一起,由他說了算。”
“虎生……”雲萍看向三牙,三牙别過頭,似乎同意了虎生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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