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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做鴨。&rdo;項誠說。遲小多差點被噎死，項誠卻沒什麼表情，說：&ldo;他們都這麼說。&rdo;&ldo;誰？&rdo;遲小多問。&ldo;同事。&rdo;項誠答道：&ldo;我沒讀書，農村人，來之前在重慶上班，找不到好工作，朋友給我介紹的這個。媽的，來了才知道是做鴨。&rdo;遲小多說：&ldo;你不是本地人？你可以不做啊。&rdo;項誠搖搖頭，說：&ldo;沒文憑，找不到工作。&rdo;繼而看遲小多，問：&ldo;你呢？本地人？&rdo;&ldo;不是，我在廣州念書，我爸媽都不管我。&rdo;遲小多答道：&ldo;畢業以後自己一個人生活，做工程師。&rdo;過了紅燈，遲小多給項誠指路，他忍不住想偷看項誠的側臉，又想拿手機拍他，項誠把車停在路邊面包店外，看了遲小多一眼，拿着冰淇淋吃。冰淇淋已經化了，窗外的春風吹進來，項誠開了車裡的音樂，若有若無的，暖風吹得遲小多就像冰淇淋一樣，整個人都化了。這一刻他有點想邀請項誠到他家裡去坐坐。&ldo;工程師做什麼的？辛苦嗎？&rdo;項誠問。&ldo;設計，還行。&rdo;遲小多說：&ldo;設計樓房，偶爾加班。&rdo;說着他弱弱地舉起手機，說：&ldo;可以給你拍張照嗎？&rdo;項誠：&ldo;唔。&rdo;遲小多說：&ldo;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個廣告，笑一下，來。&rdo;項誠拿着冰淇淋，笑了笑，遲小多迅速按下快門，拍下項誠邊吃冰淇淋邊笑的模樣，太帥了，簡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ldo;你喜歡男人？&rdo;項誠問。遲小多：&ldo;……&rdo;遲小多明白了，項誠應該是剛入行的男公關，對這個行業不清楚，而且很大可能是直男！&ldo;大衛說的嗎？&rdo;遲小多問。項誠想了想，答道：&ldo;不是大衛，同事們每天說，很多客人是同性戀，我們當鴨子，滿足客人的需求。&rdo;遲小多心裡咯噔一聲，說：&ldo;我我我……嗯，我一點也不喜歡男的，我不是同性戀啊，都是他們讓我去推油的，說男技師力氣大，按得爽嘛哈哈哈，你……你是同性戀嗎？&rdo;項誠點點頭，說：&ldo;我也不喜歡男人，嗯。&rdo;我也不喜歡男人我也不喜歡男人我也不喜歡男人我也不喜歡男人……遲小多的玻璃心瞬間碎了一地，腦海中死了成千上萬的翻車魚，原來你真的是直男嗎……遲小多收拾翻車魚的屍體，鼓起勇氣問：&ldo;可是你又當公關……你的公關隻做男的嗎？&rdo;不知道為什麼，遲小多面對項誠的時候，絲毫不覺得拘束，在最初緊張過後，反而可以自由自在地說點朋友之間的話題，但是他已經隐隐約約明白到，項誠不是gay。項誠說：&ldo;我不知道，他們讓我給誰推油我就給誰推油，賺點錢吃飯，錢不好賺。&rdo;遲小多看項誠完全不像裝出來的，如果确實如他所說，原來不怎麼接觸這方面，那麼肯定不懂這些。&ldo;你是直男。&rdo;遲小多笑着說，心想其實是我想太多了。項誠沒聽懂這句，也沒問直男是什麼意思，隻是說：&ldo;你哥們對你不錯。&rdo;&ldo;嗯。&rdo;遲小多明白了，說不定是王仁找了大衛，大衛又轉告了項誠，讓他如果對自己沒意思就說清楚，免得讓自己想來想去的，又說：&ldo;我一直沒有找過男朋友，還是王仁帶我入圈的。&rdo;&ldo;不過我……挺喜歡你的。&rdo;遲小多口不對心地說：&ldo;當然不是那種喜歡，就是想和你當朋友，覺得有安全感，也有一部分原因，因為寂寞吧。&rdo;&ldo;寂寞。&rdo;項誠似乎有一點理解遲小多的想法了。&ldo;不是那種空虛寂寞。&rdo;遲小多答道：&ldo;是一個人太久了。&rdo;&ldo;一個人。&rdo;項誠陷入了沉思中，片刻後朝遲小多說：&ldo;到哪裡都是一個人。&rdo;&ldo;是的是的！&rdo;遲小多說：&ldo;就是這種寂寞，哎！等等！&rdo;面包店打烊了，遲小多馬上下車去，買了一個蛋糕，小哥轉頭說：&ldo;是你啊！我以為誰呢，寶馬在店外面停半天。&rdo;遲小多笑着和他拜拜，把蛋糕拿進車裡，放在擋風闆前，朝項誠說：&ldo;上次生日，謝謝你的禮物。&rdo;項誠擡手和遲小多告别，目送他騎上自行車，轉進小區裡面，這才倒車開走。接着倒車，摘下墨鏡，搖下車窗，一手搭出去，朝外面的樓房上看，看了很久，确認遲小多住的那棟樓沒有問題，又開着車繞着小區轉了幾圈，下車來。蛋糕店的店員打烊出來，好奇地看着項誠，項誠單膝跪在地上，躬身用手指揪地上的草聞了聞，繼而放進嘴裡咀嚼。店員嘴角抽搐，開寶馬x6的高帥富蹲在小區裡吃草，顯然颠覆了他的世界觀。項誠确認了那隻妖怪沒有再來找遲小多，因為附近沒有妖氣，才上車把車開走了。遲小多回到家後，把照片備了無數個份，每個地方藏一份，免得出差錯沒了。&ldo;啊？！&rdo;第二天，自助餐廳裡，遲小多的閨蜜張着嘴，看着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ldo;你喜歡了個鴨子？&rdo;閨蜜問。&ldo;什麼鴨子！&rdo;遲小多說：&ldo;是男公關！男、公、關！&rdo;閨蜜說：&ldo;什麼男公關，鴨子就鴨子嘛。&rdo;遲小多咬牙切齒地強調道：&ldo;他不做那個的，也很挑客，不帥的他不接的！而且他說他是直男！&rdo;閨蜜又說：&ldo;喜歡鴨子？腦子進水了吧！什麼直男啊，不帥不接，那還叫直男？上啦，掰彎他吧，你大學舍友都彎好幾個了……王仁不就是被你掰彎的嗎？！上次還說喜歡你可你看不上他……&rdo;遲小多：&ldo;我沒有去掰彎他！我和王仁隻是哥們兒，而且他也不是因為我才彎的，還有……項誠長得很帥啊！是我喜歡的那個類型，而且好an好酷的感覺！他說話簡直是霸氣側漏！你要是有個這麼好的男朋友……&rdo;&ldo;我看看。&rdo;閨蜜伸手說：&ldo;有照片嗎？&rdo;&ldo;你隻能看看。&rdo;遲小多小心地調出項誠的照片，捧着手機，遠遠地給閨蜜看了一眼，不讓她碰。&ldo;哎呀！&rdo;閨蜜怒吼道：&ldo;給老娘交出來！&rdo;閨蜜劈手把手機奪了過來，遲小多登時慘叫一聲。閨蜜随手刷了幾下：&ldo;說好的帥哥呢？！&rdo;遲小多：&ldo;……&rdo;&ldo;這叫帥哥？！&rdo;閨蜜完全無法認同遲小多的審美，事實上從他倆認識以來的十一年裡，他們的審美就從來沒有統一過。遲小多一本正經道：&ldo;你昧着良心配合我一下，帥嗎？&rdo;&ldo;也就是個中等偏上吧。&rdo;閨蜜說：&ldo;上次忘了在哪兒見過這種款的男人，帥嗎？這種水平都出來做鴨，可見現在行業水準有多糟糕了，還不如我給你找個呢。&rdo;&ldo;算了算了。&rdo;遲小多說：&ldo;你喜歡的類型，都是些風一吹就倒的美男子，我可不好這一口，你不覺得他很帥嗎？他真人氣質很好的，一點也不像男公關，就像個王子一樣啊！&rdo;閨蜜被雷得七葷八素，再也不和遲小多讨論這個問題了。遲小多拿了點東西吃着，說：&ldo;我覺得他喜歡我，但是自己沒意識到，王仁說了呢，他平時都不接客的，是因為我長得帥才接的。&rdo;&ldo;得了吧。&rdo;閨蜜哭笑不得道：&ldo;你太純潔了，這都當真？現在男公關都這麼說，難道告訴你前天才跟個老頭滾床單嗎？&rdo;遲小多登時玻璃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閨蜜看他都快哭了，忙安慰道：&ldo;好啦好啦，其實喜歡你也有可能的，你就是無數中年大肚男子中的一泉清流，行了吧。&rdo;遲小多又哎了一聲，說：&ldo;他很有錢的，開一百萬的車呢。&rdo;&ldo;你也送他個。&rdo;閨蜜說：&ldo;你存多少錢了？你包養他，送他個路虎吧。&rdo;&ldo;我隻存了六十萬。&rdo;遲小多說：&ldo;還要買房子呢，你想，如果我朝他表白了，我們在一起了，總不能再讓他繼續做公關吧，否則難道他在外面陪客戶，拿錢回來過日子嗎？&rdo;&ldo;為什麼不能？&rdo;閨蜜說：&ldo;你不覺得這樣很萌的嗎？鴨子也是男人，鴨子也有愛人，一個有責任感的好男人，在外面接客做鴨賺錢，回家給自己小受花，不是很有愛嗎？&rdo;遲小多：&ldo;……&rdo;遲小多開始屏蔽了閨蜜的話，進入自言自語模式：&ldo;假如我們在一起了，這樣他過慣了開一百萬的車的日子，平時花錢也一定不會省，所以水平肯定不會降下來的。除非我也很有錢，但是這樣又反過來了，我并不想包養他……&rdo;&ldo;你如果喜歡他呢，就勸他從良。&rdo;閨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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