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冰鹚的要求,秦阮在途中給她講了遇襲的經過。
……
在林子裡遇見那些蒙面人後,秦阮幾乎是立刻就騎着厭雪轉頭飛奔。
“别讓他跑了!追!”
幾匹馬在他身後追的很緊。
“我讓你跑!”
秦阮不敢有絲毫松懈,正要再揮鞭,不提防一隻飛勾從後面飛來,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硬是把他從馬上拽下,摔在地上。
秦阮能聽見袋子裡赤蝶弦斷的聲音,但他現在沒時間考慮赤蝶了。
一群人一擁而上,奪了樂器,用繩索把秦阮捆了個五花大綁,還縛了他雙腿,任他像條落在岸上的魚一樣在地上掙紮折騰。
繩子緊得勒進了秦阮的肉裡。
其中一人用一團破布塞住秦阮的嘴。也就在那一瞬間,秦阮瞥見了他掌心中一個奇形怪狀的印記。
“把人打暈了再裝起來,免得半路生出事端,”一個身材中等偏高的蒙面人發号施令道,“誰要是敢手下留情……”
旁邊一個油嘴滑舌的漢子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咱們肯定不會讓這小子好過的。”
一記悶棍敲下。
……
“朱四這個人我倒是在扮男裝時碰見過幾次,還出手教訓過他,”冰鹚沉思了一下,然後說,“他确實是個為了錢能出賣良知的人。看來這次的陰謀裡,他的背後是那位長相憨厚,心腸歹毒的帶頭人,而這帶頭人的背後,一定是一股連你們白家也惹不起的勢力了。”
她頓了頓,問:“秦阮,你平時可得罪過什麼人?”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叫他的名字。
秦阮歎道:“我就算不做得罪人的事,也會得罪一些人。問題就在于這樣的人很多,我一時也想不到究竟會是誰。”
話音剛落,他心裡忽然有了想法。
難道會是……那隻滿口扯謊的孔雀叫人下的黑手?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也在他心裡種下了五分猜忌。
“……”冰鹚沉默了片刻,然後柔聲道,“算了,現在想這些也無濟于事,還是等案司的人将他們拿到牢裡再說。别想了,好好休息。”
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彼此卻已像熟識的老朋友一般自在,已是十分親近。
白府中,幾個得了閑的丫頭正在嬉笑着偷看白鸢練武,分外快活。
白鸢在一片空地上正練着槍法,刺、挑、掃、橫、斷、立,幾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三今兒個回來的還挺早。你……”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了秦阮蒼白的臉色和他身前的雪衣少女。
“你們這是……”
冰鹚勒馬停在白鸢面前,飄然下馬,然後伸手去扶秦阮。後者渾身酸疼,四肢軟弱無力,好在冰鹚盡力托住了他的身體。
“是你傷了他?”白鸢又驚又怒,長槍一指冰鹚的咽喉。
少女卻無動于衷,似乎完全沒看見那閃爍着寒光的槍尖。
秦阮把冰鹚擋在身後面,咳嗽幾聲,把來龍去脈給白鸢簡單解釋了一番。
白鸢這時也認出了冰鹚,一時有些驚訝:“你是那天在比武台上的……?”
冰鹚看向白鸢,隻點了點頭。在除了師父和秦阮之外的人面前,她從來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将秦阮和裝着赤蝶的袋子都交給了白鸢,壓了壓鬥笠。
“我還有些事要去做。若是有緣,自會再見。秦阮,你最近還是小心些。别再一個人出去了。”
不消眨眼的功夫,她就已出了白府。
秦阮心裡湧起潮水一般的怅然。冰鹚的速度已經快到他要說的話都未曾出口,人就已不見了蹤影。
“水雲清清,佳人盼兮。不問舊人,不念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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