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叫他的侍衛有些不耐煩:“讓你去你便去,何必問那麼多?”
衛雲霆自然不會親自來叫蕭晟。
他娘子為他撐腰,他若是親自來叫人,那多難為情。
蕭晟聽了以後,就讓那人先回去,自己收拾了一下。
雖然他易容了,如今就是一個容貌平平的人,但是他還是想以最好的一面去見姜恬。
等他到了地方,衛雲霆早就在那裡等着了,他拍了拍蕭晟的肩膀,對他說道:“她要是說話不好聽,你别當真。”
蕭晟聽了他的話,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而等到他走進去,就發現室内隻有他和姜恬。
他恭恭敬敬對姜恬行了一個禮。
“隻有你我二人,太子就不必多禮了。”
蕭晟擡起頭來,用一種隐藏着貪婪的目光看着姜恬。
自從他從暗室中轉移出來,兩個人頭一次能夠面對面單獨說話。
“不知道你找我有何事?”
蕭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嬸嬸?真可笑。
“我找你,是想問問你,若是衛雲霆輔佐你成就了大業,你會如何對待他?”
聽到衛雲霆的名字,蕭晟眉心一皺,他看着姜恬:“你來找我,是為了衛雲霆?”
“那是自然,若非為他,我為什麼要見你,你我二人沒有瓜葛。”
姜恬的回答讓蕭晟一顆心沉了下去。
他扯了扯嘴角,心想是他想多了。
的确,除了衛雲霆,她為什麼會找自己呢?
“衛雲霆一心想輔佐你,想讓這天下海晏河清,可我并不放心你。他往後會是什麼下場,太子還是說說吧。”
蕭晟勉強勾了勾唇:“夫人為什麼要擔心呢?若是我真有一日登上那個位置,他有從龍之功,我不可能虧待他。”
“畢竟新朝剛立,我若是連功臣都要打壓,還有誰敢跟随于我?更何況王爺的能耐……你比我要清楚。”
“如今他在一點一點教我,算是我的半個老師,我不會欺師滅祖。”
他這番話說的真心實意。
衛雲霆幫了他,于公于私,蕭晟都不可能除了他。
除非他剛當上了皇帝就不想當了。
“太子說的有理,可我并不信你。我要你留下一封密信,蓋上你的章,承諾往後你當了皇帝,不會謀害衛雲霆,更不會用計謀打壓他。這對你不難。”
自然不難,如今蕭晟還倚仗着衛雲霆。
可姜恬維護他的姿态,讓他暴烈的情緒壓制不住地往外冒,那些扭曲的想法,令他想要口出惡言。
衛雲霆有什麼好的?
他不會給她名分,也不會讓她安安穩穩地享受榮華富貴,他總是在戰場上拼殺,說不定他的頭也會被人給砍下來。
她為何偏要對他死心塌地!
然而,他一句話都沒說,沉默了許久後,問姜恬:“筆墨在何處?”
聽出了他的意思,姜恬微松了一口氣:“我已然準備好了。”
在姜恬的目睹下,蕭晟親自寫下了一封文書,他保證不會在登基後做危及衛雲霆的事。
“既然都說到這一步了,我就不再遮掩了,若是夫人真想讓衛雲霆好好的,到時候請約束着他。”
“他捧着我去了那個位置,我沒法對他做些什麼,可其他人定然不會容忍衛雲霆手持重兵,聲望比我高。他若想安然無恙,還是蟄伏為妙。”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早就想好了,等你成了皇帝,我就解甲歸田。”
兩人正讨論着,衛雲霆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們的話,他都聽去了。
他用溫柔的目光看了一眼姜恬,對蕭晟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的話音落下,蕭晟心頭一震:“你什麼意思?你戎馬多年,為何要解甲歸田?”
“往日戰場是我的家,如今不同了。”
蕭晟表情一變。
衛雲霆笑着看了姜恬一眼:“如今我有了家室,不能讓我的意中人擔驚受怕。正如你所說的那般,戰場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性命。”
“她如今年華正好,我也不算太老,我們兩人遊山玩水,逍遙一輩子,那豈不是快活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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