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慈的身材相較于高大的消防員,在黑暗的天台上隐于黑暗中顯得并不起眼。
她站在蕭城暮斜後方,看着天台上女人孤寂的背影。
如果要跳,她這樣麻木的眼神早就跳下去了,所以是什麼讓一個木讷膽小的女人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孤注一擲呢?
還是說有什麼人,讓她選擇這樣的方式呢?
“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秦慈拍了拍孟副的肩膀聲音相比平時低了一些,也溫柔了一些。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靜靜地的等待着,沒有人催促,蕭城暮示意所有的對講聲音全部調小了,緊張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了。
“隊長,秦慈她……”
孟啟擔憂地看着蕭城暮。
蕭城暮輕輕搖頭,朝另一邊的消防員打了個手勢,雙方救援人員伺機準備将人抱下來。
秦慈回頭看了蕭城暮一眼,看着蕭城暮點頭,繼續開口:
“你能再告訴我一遍,你是誰嗎?”
良久,天台邊的人緩緩地坐直了身體,嘴裡囫囵地呢喃着:
“我是,王琦媽媽。”
衆人聽見細小的聲音,但是沒有聽清,紛紛側目看着秦慈。
“再告訴我一遍,你是誰。”
秦慈微微提高了聲音,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幾不可聞地上前一步。
所有人屏息凝神,卻發現天台邊的女人正微微低着頭認真思考着。
良久,她渾濁的眼睛溢出了淚水,喃喃地說:
“我是,王啟明(王琦父親)的老婆。”
秦慈手背在後面,不停地給消防員打着手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天台邊緣的女人,弓着身子随時準備沖過去。
她餘光打量着周圍,思考着怎麼才能用最快的距離靠近。
擡腿的動作也沒有停下,看着邊緣的女人似乎一直還在努力的思考,繼續追問:
“你,是誰。”
“我是……李申的女兒,李嘉的姐姐……”
女人有些苦惱地用手捂着頭,痛苦地低聲說着。
“你是李盼娣!”
秦慈給所有同事打了行動的手勢,旋即厲聲大喝一句。
天台邊緣的女人如夢初醒,木讷轉頭的一瞬間,消防的同事飛身向前救下了李盼娣。
忽然,女人呢喃了了一句:“我是,李盼娣。”
消防人員和醫生慌亂地給她檢查着,她卻突然像個孩子一般放聲大哭起來。
“我叫,我叫李盼娣。”
秦慈站在原地聽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心中沒有什麼情緒。
她隻是依舊堅定地認為,秦阿媽是不會錯的,秦阿媽說人要記住自己的名字,才知道自己要走什麼路。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丢了,那一定會被困在局限的空間裡成為欲望的囚徒,萬劫不複。
孟啟哽咽着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清了清嗓子看着身邊眼底情緒複雜的隊長。
原來那個時候在醫院秦慈是因為這個,才問李盼娣的名字的。
“人,首先要成為自己,在成為任何角色。能從深淵和泥濘中不停救出自己的人,隻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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