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甯把煙丢在了地上,用腳碾碎的感覺。
“以前在香港的學校裡想過,後來回了上海,又忙着去軍校、杭城受訓,就擱置了。”
柏甯說,“現在想想,不找也好,我這身份萬一拖累了他們,反倒不如意了。若是等把日本人趕出去,我還活着的話,在找也不遲。”
第31章殘菊猶能傲霜雪
杭城軍校——
辦公室裡,王天風拿着那張從上海發來的電報,眉頭微皺:“劉洋……重傷……”
他看到末尾,任務執行人寫的是「毒蠍」,“竟然沒有自己動手嗎?是有所懷疑了吧?”
王天風沉思了一下,然後拉開抽屜拿出了一份密封的文件,摩挲了一會兒,拿起電話撥了出去:“來一下我辦公室。”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然後一位面容剛毅穿着軍裝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是郭騎雲之後新調來的王天風的副官——辛莊。
“處座……”
“把這個送去上海吧。”王天風将手裡的文件遞給辛莊,“時間不多了,我們需要加快進程。新的那幾個學員讓他們準備一下,一起走。”
辛莊雙手接過文件:“是,卑職馬上通知他們。”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王天風獨坐桌前,他從桌子最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相框,相框裡是一張照片——
二十八歲穿着軍裝的王天風和十六歲同樣穿着軍裝的柏甯,那一年是1936年,柏甯剛剛從中央軍校畢業。
這是他們兩個人唯一的一張照片,是還沒有經曆過風雨和血淚的柏甯第一次拿出了小孩子脾氣纏着王天風在畢業時照的。
王天風看着照片是笑着的少年,一向冷峻的眼神裡難得帶了幾分柔和。
他把照片從相框裡取出來,拿出了打火機,火苗在照片下跳躍着。他保持着這個動作停住,卻遲遲沒有把火湊近。
“處座……”辛莊敲門進來,看到王天風的動作愣了一下,“處座,那幾個學員去上海的事情是否需要告知上海站?”
王天風收起了打火機,将照片又放回了相框裡,放進了最底下的抽屜裡并鎖上:“發,内容我現在親自去口述。”
說完,王天風站起來,他看了看那把鑰匙将它放進了窗台的花盆裡。
希望,還有機會回來取,不論是誰。王天風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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