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堯捏着那枚鑰匙在蔣衡眼前晃了晃,說道:“這個?”
“我提醒你一句。”蔣衡幽幽地說:“藍胡子他老婆可就是打開了不該打開的門,所以從此以後就被留在城堡了。”
紀醫生顯然不會被吓到,他晃了晃鑰匙串,笑眯眯地退後兩步,示威一樣地說:“不會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蔣衡撲哧一樂,他放下手裡的花,抽了張紙巾擦掉手上的水珠,向紀堯走過來。
“真要看就看吧。”蔣衡說着摟住紀堯的腰,帶着他走到房間門口,然後握着他的手擰開了反鎖的房門。
在今天之前,紀堯曾經無數次猜想過這房間裡的樣子——或許這幾年來蔣衡開發了什麼惡趣味需要地方存放;也或許這就是個普通的衣帽間;又或者說,這裡說不定什麼都沒有,隻是蔣衡又一次來挑逗他好奇心的小玩笑。
但當房門真正打開的那一瞬間,紀堯才發現,他猜想的一切都沒有出現。
這間房的側牆上開了扇小窗,窗下擺着個兩人座的淺綠色小沙發,地上鋪着米黃色的地毯,沙發前的白色茶幾上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這間房看起來好像跟世上的任何一間小會客廳沒什麼不同,紀堯不由得愣了愣,不知道蔣衡為什麼要把這裡鎖起來。
他的視線從房間裡環視一圈,這才發現房間的另外兩面牆旁邊,都各放着一個兩米高的鐵質置物架。
正對着房門的置物架一角放着一個巴掌大的木盒,紀堯的視線往上一掃,卻忽而頓住了。
——那打開的盒子裡,放着一隻星空表。
蔣衡有一隻同款的星空表,紀堯見他戴過幾次,但面前這隻顯然不是他那隻,這隻更新更亮,表帶也不一樣。
紀堯先是一愣,緊接着打心眼裡湧出某種猜想,忍不住上前幾步,從架子上取下那塊表。
因為長久沒有上弦和保養,這塊表已經停了,上面的月曆停在一個微妙的時間,紀堯的手指無意間搓了一下,在表盒下摸出了一張紙條。
“這是那一年,你的聖誕禮物。”蔣衡忽然說。
他靠在門邊的架子旁,沒有跟着紀堯進屋,隻是沖他笑了笑:“但後來因為某種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你沒能收到。”
蔣衡說話間,紀堯已經展開了表盒下那張紙條。紙條上是蔣衡的字迹,上面寫了一句“生日快樂”。
那張淺藍色的紙條已經有些褪色泛黃,上面的鋼筆印記也變淺了許多。時間在這些細節裡留下了痕迹,就像在昭示着某種人生的刻印。
紀堯的心情一瞬間變得很複雜,就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好像都被這一張紙條拖回了幾年前,重新落回了剛分手時的境遇裡。
在那段紀堯曾經逃避過的日子裡,他不敢去想“分手”這個概念意味着什麼,但此時此刻,借由這一塊表,他忽然清楚地、後知後覺地體會到了那種令人無法言說的感覺。
那是錯過、是落空、是覆水難收。
是悔恨,是不甘心,是可望不可即。
但好在他和蔣衡已經複合了一段時間,于是那段時候的彷徨和不安就像是隔着一層毛玻璃,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好像模糊不清。
或許是他愣神的時間太長,于是蔣衡走到了他身邊,從後面攬住了他,接過了那隻表盒。
蔣衡用手摩挲一下那塊表,然後把他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這塊表我不會再給你了。”蔣衡說:“我會送你新的禮物,但不會是它。”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蔣衡有打過很多腹稿。
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顯然容易傷人,但最後他想了想,似乎還是隻有這句最簡單明了。
在決心裝修這間房的時候,蔣衡想過很多——關于彼此,關于未來,也關于他和紀堯要一起攜手走過的漫長人生。
他和紀堯曾經都不夠成熟,也在面臨人生的選擇時選了彼此相悖的那條路,從而傷筋斷骨地分别了許久。
重新複合之後,蔣衡想過很多次,他和紀堯都還那麼年輕,要怎麼才能安安穩穩地達成“白頭到老”這個願望。未來的日子那麼長,那麼看不清前路,哪怕他和紀堯的愛意足以消磨到老,蔣衡也想給他們的幸福添上一點更加理智的保障。
人不能記吃不記打,過去的一切對蔣衡來說都是不能抹去的,他想跟紀堯彼此記住教訓,因為隻有這樣,在未來的一應事務面前,他們才能堅定地做出更謹慎的選擇。
蔣衡維持着摟住紀堯的動作,單手在兜裡掏了掏,掏出了那隻“退休”的紅狐狸挂墜,放在了那塊表的旁邊。
紀堯曾經也送過他不少禮物,可惜大多在分手時遺失了,于是隻能用這個來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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