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還是這麼固執。”白城摸摸他的腦袋,笑道:“怕的話我站你身邊。”
“恩。”
韓洛看着他點了點頭,莫名松了口氣。
村子裡以族長為首已經開始為死祭準備了起來,處處充斥着莊嚴肅殺的氣氛,男人們從死祭開始前的三天都要穿黑衣服,喝無根水。
賓館這幾天也閉門休業了,韓洛有些無所事事,幾年前和他相依為命的韓媽媽也離他而去,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住。
由于這幾天全村封閉,白城進不了城找他女朋友,隻好時不時來韓洛這兒溜達,白城比韓洛年長些,又是大學生,懂的也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打發着死祭前的無聊日子。
“你說叫什麼不好非要叫死祭呢?”韓洛真心不喜歡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壓抑。
白城露出少有的嚴肅表情,認真道:“在很久之前死祭是要殺人的,後來改了,才變成隻要全村滿十八的男子歃血就行。”看到韓洛不可思議的表情,白城頓了頓,有些遲疑道:“其實這是關于一個秘密,這個秘密現在知道的人不多了,你知道邱家村原來是什麼嗎?”
韓洛搖搖頭。
“邱家村很久以前并不叫邱家村,而是一個土匪窩,觊觎一個姓季的大戶很久了,這個姓季的大戶以前是靠一些糊弄人的法術起家的,後來聽說是為了避世才隐居在那裡的,有一年鬧饑荒,土匪頭子趁着夜色把姓季的一家人都殺了,搶的搶,賣的賣,那個欣欣向榮的大屋子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韓洛聽得一愣一愣的,咽了咽口水,緊張的問:“後來呢?”
“後來那個屋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對勁了,土匪窩靠着搶來的财富建了邱家村,可是村裡人隔三差五就有失蹤的,稍微懂點這些的人說是惹了不得了的人物了,一定要用什麼壓住才行,然後就有了死祭,也就是活人祭,再後來就發展成了現在的死祭。”
韓洛覺得故事裡的季家人好可憐,活着被人殺害慘死,死了靈魂還要被封印在那屋子裡不得超生。可是他不能說,沒有人會認同他這個觀點。
第三章
韓洛看着那些抿了血低頭祈禱的那些人,突然覺得邱家村有些可悲。
“别東張西望,被族長發現你就完了。”旁邊的白城提醒韓洛。
死祭正在進行,這次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因為在神台上,還放着一套白色浴衣。
韓洛并不懂這些,所以當族長叫他穿上那件浴衣的時候也沒有多想。
白城隐隐覺得不太對勁,以前沒有聽說過要讓哪個人穿白色浴衣呀?
韓洛換上浴衣後,族長端來了一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那碗裡裝着的水在陽光下似乎散發着黑氣。
“阿洛,十年前你曾經進去過那個禁地,你已經不是我們這裡的人了,喝了這個,你就當為邱家村做貢獻吧。”族長一向看着韓洛和藹的眼流露出悲傷的神情:“是邱順對不起你。”這句壓的很低,隻有韓洛聽見了。
等等,十年前?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說他已經不是這裡的人了?
“這個,喝了會死嗎?”韓洛不可置信的看着族長,為什麼已經廢棄很久的活人祭又回來了?他一頭霧水,又驚又怕。
“看你的造化了,孩子!”族長見他不喝,叫了兩個壯力按住他,捏着他的下巴就往下灌。
白城目睹了這一切,他想沖上來攔住他們,可是無能為力。
他是邱家村的人,他知道一旦死祭被破壞了會引發相當嚴重的後果,整個村子有可能會被巨大的黑暗反噬,從此生活在黑暗中。
韓洛很快失去了意識,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再醒來了,可是當他睜開眼看到熟悉的神台時,才發現自己沒死。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一切都在茫茫的白霧中。
韓洛劫後餘生的驚喜很快被這種巨大的壓抑感吞沒了,他想回家就會好一點,可是一路上一個人都沒遇到,除了場景沒變外,所有活着的生物竟然全部消失了。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韓洛掐了掐自己,還會痛,又摸摸自己的心髒,還會跳,我沒死,那他們去哪兒了呢?
家裡的門吱呀一生開了,韓洛吓了一跳,明明沒有人怎麼會自己開呢?
韓洛走過去想把門關上,卻發現門外站着一個十七八歲一身黑衣打扮的少年。
“太好了!終于有人了!”韓洛平時肯定會被這張美的雌雄莫辨的臉給暈的不好意思說話,可眼下長久的寂靜讓他看到一個同類的驚喜遠過于這些浮誇的情緒。
“好久不見啊,你長高了。”那個美少年說話的時候勾着的嘴角透着無名的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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