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沒有的事。到底可不可以嘛?”
“不可以。”
“啊?”可可的失落竟然比剛剛覺得考試失利更明顯。“是嫌我吃的多嗎?我可以少吃一點。”
“你想吃多少吃多少,隻是……要出口糧錢就不要來吃了!當我們家是學校食堂嗎?”蘇楠表情嚴肅的唬道。
“遵命!”
不管怎麼說,寒假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沒有了課業的負擔,能自由支配的時間明顯多了許多,蘇楠一直在想利用寒假是否可以做點什麼。不用想陳浦也是要做家教去的,他需要賺錢。那自己呢?雖然父母離婚,但是他們離婚的時候爸爸是淨身出戶,他什麼都沒有要,甚至還承諾每月給蘇楠生活費,但是這一點蘇楠的媽媽拒絕了,她覺得一套房子再加上幾萬存款已經綽綽有餘,如果不是因為蘇楠,她甚至要連幾萬塊的存款也拒絕,再加上媽媽也上班,雖然賺的沒有爸爸多,但應付家裡的日常開銷輕而易舉,所以她們家沒有任何經濟上的負擔。突然她想起自己來學文的目的——不想再做室内設計師,不願再過重複的人生,她想當一個作家,用自己的文字來感染衆生。她想要一台電腦。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組織着措辭,想着怎麼跟媽媽開口她才會同意,畢竟那個年代一台電腦價值不菲,要花去媽媽兩個月的工資。她準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先從自己的成績出發:“學習這麼讓你放心,要不要給點獎勵呀?”如果媽媽嫌電腦太貴,為她分析利弊:“雖然一次性花去很多錢,但是一台電腦可以用很多年啊,不出意外應該可以用到我大學畢業,況且,沒準我用它還能賺錢呢。”如果媽媽再質疑她賺錢的能力,她要拿出自己的滿分作文:“看我的作文,寫的很不錯吧?被當成範文展覽了呢,這麼多人都說好,我相信還會有更多的人慧眼識珠的。”綜合這三方面,她對自己很有信心,于是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家,鎖好自行車就上了樓。
一開門發現門口擺着兩雙鞋子,鞋子一大一小,她在心裡嘀咕:來客人了嗎?就聽到媽媽在廚房忙碌的聲音,急匆匆換好鞋跑過去,準備先打探一下來的客人是誰,沒想到在廚房就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竟然是爸爸。爸爸顯然也看到了她,忙讨好似的打招呼:“楠楠,回來了?”
蘇楠并沒有立即回應,腦子瞬間反應過來那雙小鞋子是誰的。果然,她一回頭,猜測就得到了印證:“姐姐。”趙茜小心翼翼的叫道,有些不太敢看蘇楠的眼睛。
小學要比高中早放假近十天,他們這個時候來想是正好掐着蘇楠考完試的時間,應該避開期末複習的時間,以免打擾。見到趙茜,蘇楠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最近一直在忙于複習,幾乎忘了這件事,何況,她以為自己避開,與趙茜便不會再有交集,也沒什麼好費心神的,沒想到,她竟然和爸爸追到家裡來。
見蘇楠不說話,趙茜拿出手裡緊緊攥着的東西,遞上來:“姐姐,我自己做的賀年卡,快過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不忍她一直這樣舉着,蘇楠忙接了過來,有些生疏的說道:“謝謝。”
接着是尴尬的沉默。見此情景媽媽忙聽着正在做飯的動作,看着蘇楠說道:“你這孩子怎麼還呆住了呢?讓妹妹吃水果啊,我都洗好了擺在茶幾上,茜茜害羞不肯吃,你去陪她吃。”
她看看媽媽,看看爸爸,又看了看趙茜,最終點點頭:“嗯。茜茜,過來,不要不好意思。”
趙茜怯怯的盯着蘇楠,沒有動步:“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
蘇楠啞然,看着她滿是期待的小臉頓覺内疚。之前她就認為趙茜無辜,這是理性讓她做出的判斷,但是從感性上來看,如果不是因為她,爸爸也不會離家,又覺得沒法裝作若無其事的面對她。但其實仔細想想,趙茜才是受害者。她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好不容易有了正常的家庭父母又忙于工作,平時隻有外公外婆相伴,養成越發孤僻的性格。自己的到來讓她又産生了希望,結果因為抽身的太過決絕,從沒給趙茜一個緩沖,一個四年級的孩子怎麼能輕易承受得了呢?她的心終于徹底軟下來,彎下腰來抱住了趙茜:“沒有,姐姐很喜歡你,以後也會陪着你,隻是,姐姐不能像以前那樣每周都去了,可以嗎?”
“真的會陪着我嗎?”
“當然,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沒有做到過?”
小姑娘終于展露笑顔,剛才一直緊張的神情也放松下來,爸爸媽媽都欣慰的看着她們,媽媽又繼續炒菜。蘇楠不知道爸爸是怎麼跟媽媽解釋這件事情的,媽媽竟然輕易的就站在了他們那邊。她覺得媽媽的行為有點聖母,但聖母就聖母吧,哪個媽媽不是像聖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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