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消氣。”男子倒也坦然,事件分陰明兩面,明面上的事,但說無妨,“弟子‘竹登’,從小在我身邊長大,雖無血緣關系,但也算至親手足。他天賦極高,我的玄武招式,與他而言,很快就爛熟于胸;我已無力繼續教導,就希望他能拜在您門下,将來會有更長遠的發展。”
男子三十歲上下,裝束尋常,在一派衣着光鮮的參賽選手之中,顯得不甚起眼,但走近身側,才發覺氣質高貴,眼中的深沉,像一位鶴立獨行的浪者,肩有泰風的行囊,卻顯得雲淡風輕,叫人莫名臣服:“我與于家有私人恩怨,這不強求您的理解。‘竹登’的今日所為,是為我鳴不平,但我沒想到他會如此冒失,竟在您的試場内動手。您當時的為難,責任全在我。”
“這些年來,您所給予的幫助,我銘記在心;今日之事,以及之前對您的諸多打擾,我深感愧疚。從今以後,當與您保持應有的距離,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請您直言。”男子從随身處取出一封信箋,落櫻的底紋,上面系一枚細小的蝴蝶結,“前一日,少公子與我相約茶肆,遇見一位天真浪漫的少女。少公子想上前結識,又擔心冒失,猶豫間,女子再不見蹤影。我回去後加緊打探,知其出身書香世家,遂将少爺之心意轉達,她也幾分歡喜,随即書信一封。這封信,我原想着要送至府上,如今就假手于您。”
男子言辭恭敬,護幼之情、結交之意,進退分寸得當,感恩懷德之心,躍然而出,叫人不忍苛責。
“罷了。這信還是由你轉交,身為父親,不便插手少年們的春心萌動,待到正式嫁娶之時,再來告訴我也不遲。”長者輕輕歎氣,也有所釋懷,“說一個好消息給你:尊者對‘竹登’很是看中,今日還舉薦他為新加一隊的隊長,允許自由招募隊員,維護試場的秩序井然。”
“尊者?”男子幾分意外,還有隐約的不信任,“這消息來得突然,不知是否另有深意?”
“就是純粹的提攜,想收為己用。”這一提議,長者起初聽來,也有些懵然,再細細想開,又覺得可以理解,“他年事已高,今年退任分試場的考官,但考域組委的任期未滿,所以說話仍有分量。他是晚年得子,公子年輕有為,但若要扶正要位,還需多培養得力助手。”
“這對于你而言,也是很好的結交機會。”今日之事後,長者對男子心存芥蒂,将來他若再有難處,可能不會相助,但就此置之不理,又覺得于心不忍,“尊者立場不明,你若有心,就找個身份相當的人,好好探一探。”
……
天淵兩極。
莅任巅位,翼雲天負手而立,正對他眼中的淡泊無欲,陽光收起潋滟張狂,高處的風,一改煩嚣,引得衣袖翩翩卻不見淩亂。這一派的瑞和尊崇,猶如海天一色,明面上的靜谧安詳,是深處壓下的暗潮洶湧。不遠的桌案上,兩份名錄複核,對立而峙:一份出至自官家驗明;另一份由私家查緝所得。
“如此雷厲風行地将我喚來,不像您平日裡的作風。”尊者推門而入,不見拘束,“今日是出了什麼稀罕事?”
這話明知故問,尊者神色安怡,像是看待自家晚輩,還不忘小小逗弄。
“冷不防地挨了一掌,她傷得如何?”翼雲天問,眼中的情深有所克制,卻宛如樹叢中的一芽新泉,是難以掩飾的滿溢。
“咳、咳——”尊者也是吃不消這份的真摯,“至情至意,不像您的本色。”
“她是我的夫人!”他幾分孩子氣的較真,猶如沐浴愛河的少年郎,“到底傷得怎麼樣了?”
“護身的軟甲,受擊處完全粉碎,所幸安然無恙。”尊者剛才一番的“整理外袍”,是為她查驗傷情,“今日于小姐的突然駕到,雖是受了驚,卻獲益匪淺:先是一個新進玄者,竟能在拂簾片刻,覺察出她所設下的玄機。這份異乎尋常的警惕,以及沒有餘地的近身一擊,分明就是在于小姐初入時分,就她将設為擊殺目标!”
話至此,尊者一聲歎息,神色漸趨肅穆:“那人的續加一掌,被長者擋下,我雖置身邊圍,仍能感覺出一絲詭異的灼熱。但叫我驚訝的是:長者竟然隻字不提,還對那人諸多庇護。”
尊者的話中,怅然也幾分自責:自己因看重長者對待弟子關懷備至,上門求教者也諸多照拂,就力排衆議核定他為繼任考官;當時有老者反對,說他性情溫良,人心向善,隻怕遇到異常情況,容易受感性因素偏擾,不經意間就助纣為虐。竟一語成谶……
對于今日之亂象,翼雲天倒表現出超越年齡的氣魄與從容,甚至有幾分照單全收的王者風範:“輪回有常,十大家族已穩固太久,又到了新一輪的洗牌。此時的祥和,是黑暗前的平靜尾聲。這一戰,無可避免,也無須歎惋:他們在暗處隐隐做大,亟需一個反撲的咬口;我們在明處堅固壁壘,又何嘗不在等待一個抄底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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