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糧鋪的路程有些遠,孟挽懶得走,塞了點錢給秦管家,讓他替為備好馬車,秦管家倒是不說話,馬上去做了。
秦管家辦事還是非常利落,馬車很快備好,孟挽穩穩當當坐在馬車之上後倒是有些感慨,上一世她雖是掌家主母,可卻是無半分自由,若是要出行備馬車,還要經過李氏點頭同意,管家才會給她備馬車,若是李氏不同意,無論多遠的路都靠着雙腿走着去。
而如今手頭有銀錢,即便楚淵不在,她也有底氣,旁人也不敢瞧低她,無論何事都不必指着誰,無論何事都不過是花些銀錢的事。
到底是靠人不如靠己。
馬車走得快而且穩當,一炷香的功夫,已經到了地方。
糧鋪地處偏僻,平日裡沒什麼生意,也隻請了一個掌櫃在看門,孟挽到地方時正值晌午,冬日暖陽和煦,自是比夏日炎炎更讓人覺得昏昏欲睡,店裡又少有人過來,糧鋪的掌櫃這會兒在櫃台上撐着下巴眯着眼睛打着瞌睡,還是聽到腳步聲眼睛才懶洋洋地睜開一條縫隙來。
這附近的住戶并不少,但不似京城中繁華地段寸土寸金,周邊住戶沒有田地,也不耕作,隻得去糧鋪買糧食以度日。
這個地段倒是由于地處偏僻,家家戶戶都有田地耕作,如今又剛過了收成時節,家家戶戶都有餘糧,糧鋪的生意自然是蕭條。
本來想着這會兒能有哪戶人家過來買米面糧食,瞧見是孟挽時倒是瞌睡都醒了,還以為孟挽是過來要賬本來了,忙不疊地從櫃台裡邊迎出來,“二小姐,那賬本小的明日便送過去王府了,怎地能勞煩你親自來取。”
孟挽搖頭,“我不是來取賬本的,此次過來是想讓掌櫃幫着采購一些糧食。”
糧鋪掌櫃聞言還很驚訝,覺得孟挽這是不懂生意經營,肆意胡來,勸說道,“二小姐,你是不知道這糧鋪的行情,可切勿胡亂進貨采購,這會導緻更大的虧損。”
“小的這般跟你說吧,這個糧鋪裡邊小的在打理着,對這糧食行情最是了解不過了,這糧鋪地處偏僻,本來就是虧損經營着,糧鋪的庫房中去年囤積了不少糧食都不曾賣出去,糧食可不同金子銀子那些,糧食囤積久了會發黴,會變質,這陳糧又比新糧價格要低上許多,可不興再采購了,如今能将庫房去年囤積的陳糧盡數賣出去都已經是老天保佑了。”
知曉掌櫃是為糧鋪的經營考慮,可她志不在此,倒也沒彎彎繞繞,而是直接道:“掌櫃的,這采購來的糧食,我也不準備用以買賣換銀錢。今年秋上,江南不是水災,顆粒無收,庫房中的糧食,我想掌櫃的幫忙雇人運送到江南去,布施給江南那些災民。之後再多采購些糧食囤積下來,若是明年還有災情,這些囤積的糧食仍然可以發揮自己的作用。”
糧鋪掌櫃聽了有些不解,畢竟都是商人,在他眼中,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而孟挽此舉,似是對孟家生意一點裨益都沒有,皺着眉頭道,“二小姐,孟家的生意都在京城,這若是京城有災情,倒是可以做做樣子布施災民,以此提高孟家在百姓中的聲譽,可你将糧食運送到江南去布施災民,這名聲也沒賺到,糧食也布施出去了,還得搭上不少人力物力,這怎麼算都不劃算呀。”
孟挽覺得布施災民也不是為了做樣子,用布施災民來提高孟家在百姓中的聲譽更并非她本意,搖頭道,“這不是以劃不劃算來定義的,不過是盡自己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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