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哐!”
平地響起一聲驚雷,黑壓壓的烏雲接到命令後故意洩開一道口子,嘩啦啦的暴雨随即傾盆而下,猶如億萬根利箭般直插大地。
箭雨肆虐,狂風大作,萬籁俱寂。
黑夜之中,安皖省南部山區一條鄉間土路上,電閃雷鳴之下三道身影正護着一輛二八式單車在雨水之中跋涉。借助其中一人手電筒微弱亮光,隐約可見單車後座還立着一個披着雨衣裹得嚴嚴實實之人。三人猶如衆星拱月般将後座身影護在中間,一人把持車頭,一人扶着車尾,另一人用手電打傘指路,步履蹒跚摸黑冒雨前行。
“大夫!”
砰地一聲,鄉衛生院大門被用力推開,緊接着四人一車毫不停歇沖進了小院之内,聞訊而來的門衛和值班醫生趕緊将衆人迎進診室。
水珠順着頭發不斷往下滴,眼前鏡片模糊大半,剛才把持車頭的雙手依舊顫抖不止,這些情況都無法阻攔半身濕透的周建國,在簡陋診室門前焦慮地來回踱步。
此刻正值1970年元旦當天,周建國下意識看了看手表時間,顯示晚上七點零六分。
今天晚飯時,從縣城前來單位探親的妻子俞美詩突然一陣腹痛見紅,足足比預産期提前了50天發動,徹底打亂了年輕兩口子的生活節奏。本來打算生小孩于預産期内到縣人民醫院住院待産,但伴随分娩鎮痛的提前到來,所有計劃都趕不上臨時變化。
幸好單位有老同志見多識廣,眼見廠醫務室無法處理,趕緊叫人招呼周建國将其妻子送往最近的鄉衛生院。
“周工,你放心吧。鄉衛生院有接生經驗,我早就聽說許多老百姓來這生小孩。小李跟着門衛師傅已經去請接生員了,估計不出二十分鐘就到。”
說話的是副廠長鄭雲德,剛四十出頭,負責全廠後勤保障工作,他正是方才冒雨護送三人組之一。
本來廠裡有兩輛汽車可用,但今天都因事外出,情急之下大家就隻好推着二八大杠單車上路了。
“老鄭……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虛歲二十四,臉上保留着稚嫩之氣的周建國,緊緊握着鄭雲德雙手,激動得哽咽差點說不出話。
留着三七分頭,帶着大黑框眼鏡,周建國一看就是知識分子打扮。
他一個大男人,平時就愛鑽研書本和工作項目,遇見妻子臨産如此突發情況确實手足無措。
“說什麼話,單位都是一家人。好馬好鞍好刀槍,我們千裡迢迢跑來三線建設,不都是為了革命工作嘛!
你可是我們廠裡的三線建設積極分子,出了問題我可不好交差。”
鄭雲德大手一揮,趕緊制止了對方客套話。
話說回來,鄭雲德的豁達讓周建國很是感激,不過他最大關注還是在診室之内,耳畔不時傳來妻子俞美詩臨産前痛苦的呻吟聲。一想到平日端莊大方的妻子當下如此難受,他恨不得沖進診室内替代對方承受所有折磨。
“放心吧,當年我家那小子足足在診室折騰了一整天才出來,熬得我愣是沒了一丁點脾氣。
男人嘛,總要在産房大門前過了這一關才會真正成熟。”
往兜裡掏了掏,發現出門太急忘了帶煙,鄭雲德用手抹了抹嘴角将口水咽了下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周建國不時伸頭往院外望去,頻繁掏出手表查看,總覺得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為何接生員遲遲還沒有到來。
跟縣醫院值班人員配置齊全不同,今晚整個鄉衛生院隻有一名男大夫值班,而他并不擅長接生工作,隻能去請接生員過來幫忙。
接生員屬于鄉村赤腳醫生行列,中國自古以來就有此職業,也稱為産婆或穩婆。古代沒有醫院的說法,小孩出生都是在家依靠産婆接生降世。
“啊——救命!”
診室内傳出撕心裂肺的喊聲,周建國聽得出是妻子俞美詩的哀嚎。但他卻一點都幫不上忙,隻能像無頭蒼蠅在門外亂撞。
“哐當——”
隻見診室大門打開,值班醫生滿頭大汗走了出來,手上還有明顯血迹。
周建國想開口詢問裡面情況,未來得及開口就被對方打斷。
“快生了,我去拿熱水壺和洗臉盆過來!”
話聲剛落,值班醫生就一路小跑奔向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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