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一路小跑回到家中,關上大門,心中的不安逐漸消退,猶豫一會,他神色不定的打開手心,剛剛那奇怪書生明明白白遞給自己一黑一白兩個棋子,此時已經不見蹤影!
棋子雖小,但邵安不會輕易把東西遺落。
真是奇怪!
“哎呦,安安啊,回來啦,洗洗手快去趙老爺家幫忙,時候不早了,再晚點就趕不上中午的大席了!快去,快去。”
在母親聲聲催促中,邵安不情不願的挪動了步伐。
相比于半坡寺,趙家大院的路明顯好走的多,更靠近關内中心的石闆路,是邵安家所在的貧民窟犄角旮旯裡的泥濘小道所無法比的。
不一會,一身粗麻布衣,穿着草鞋的邵安,來到了上上下下都與之格格不入的趙府。
“平安巷,王舉人到!奉銀五十兩!家奴十個!”
趙家家奴忙裡忙外,對着各方來賓連聲齊和,好不熱鬧!好不富貴!門口四周站着一群肌肉精壯的護院,虎目來回審視,嚴查死守。
邵安餘光一瞥,一路上不少乞兒沿街乞讨,甚至有幾人就躺在趙家的高牆下,餓了,就用幹癟的手刮着地上的土,一點點往嘴裡塞食。而他們此行停留在此的目的也無外乎是像狗一樣,撿點主人家的剩飯,勉強充饑而已。
僅僅隻是一牆之隔,人就活成了兩個樣子。
穿着補過好幾遍加厚布衣的邵安沒由來感覺冷了些。
“哎呦,我的小秀才,好秀才,怎麼才來啊?老爺家都吃上晌午飯了,快跟着我,這邊都是老爺們走的,咱們走這邊。”
鄰家大嬸撸起髒兮兮的袖子,油乎乎的手抓起邵安,領着他逐漸遠離正門,走了半天,才到一處又矮又小的偏門。
說是偏門其實還是好聽的說,邵安知道那是狗門,也叫狗洞,隻不過比尋常家的大了點,但它依然是狗洞。
可胖大嬸沒有絲毫猶豫,彎下腰徑直鑽了進去,她在門的那一邊,顯着有些着急,對着邵安連忙招手:“快點,再晚了可就吃不上飯了!”
邵安看着眼前矮小的狗洞,猶豫了一下,俯身也鑽了過去。
狗洞後同樣坐着一位彪形大漢,可想而知在趙家就算是狗洞,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看到穿着氣質明顯不同于一般下人的邵安,那大漢上下掃視了幾遍,确定瘦弱的邵安沒有威脅後,才對一旁獻媚笑臉的胖大嬸努了努嘴,表示放行。
兩人穿過推杯換盞的熱鬧大廳,一路來到後廚。
看到廚子和打下手的學徒們趾高氣昂的吃完飯後,邵安和胖大嬸還有其他幫閑來的才能坐上桌,吃主人們端回來的剩菜剩飯。
難得有一盤豬蹄炖鮑魚裡還剩下幾個豬蹄尖子,胖大嬸眼疾手快的用手抓住,一把塞進嘴裡,咀嚼起來。
邵安這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上全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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