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哪能沒看到童謠的表情,但此刻她的表情也十分勉強,周身的氣息肉眼可見地低迷了下來。
“楠楠……”
“沒什麼,這麼晚了,睡覺吧,我也困了。”
兩人之間的「閨中密話」就此匆匆結束,但此刻兩人都沒有心思再關注這件事了。
夢影重重,王楠隻覺腦袋一片混沌,有什麼被遺忘,又有什麼被從記憶深處喚醒……
“跑啊!我看你往什麼地方跑!多管閑事的死丫頭!我讓你跑!”
男人粗嘎的喝罵聲響起,伴随着孩童的痛呼聲,王楠陷在夢魇中,徒勞無功地掙紮着,無法醒來。
“你不是能着嗎?既然把那群小東西放走了,那你就留下來抵債吧!”
男人的聲音裡滿是陰冷,三角眼中閃爍着惡毒的光芒,在他腳底下,有着一個瘦小的身影瑟縮着,被用腳狠狠地踩着,破碎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床上的人「刷」地一下睜開眼,蒼白的面龐上還挂着尚未退卻的驚懼之色。
王楠做起身來,默默平息了一會兒情緒,伸手輕撫額間,那裡帶着一絲潤意,等她起床洗漱時,才從鏡子裡發現劉海已經濡濕一片了。
原本正拿着牙刷洗漱的手不知不覺間停頓了下來,鏡子裡的人正低垂着眼斂,長長的睫毛遮擋了眼裡的大部分情緒,讓人猜不透此刻的想法。
“嘟嘟嘟——”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驚醒了沉思中的王楠。
有人給她打電話?她記得自己的手機換号之後,就給了少數幾個人。
掏出手機,王楠目光一接觸到那串電話号碼,血液就如同被緊急凍結了一般,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一些。
手機鈴聲還在不停地響着,連洛宓幾人都被這鈴聲吸引,齊齊看了過來,王楠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接聽了電話。
“媽。”雲華大學,一大早,沈畢便一反常态地從被窩裡爬出來,開始兢兢業業地處理之前尚且遺留的掃尾以及接下來的發展工作。
之前在電話裡說工作已經處理完其實是沈畢騙童謠的,那麼大的一個項目,還和政府有關聯,又怎麼會那麼簡單,他們隻是把最核心的難關給處理了,餘下的工作雖然零碎,卻也繁重。
不過相對于之前幾乎不眠不休的工作狀态,此時的情況也算得上是輕松了,如果沈畢想忙裡偷閑,多拖延一會兒也不是不行,不過——
沈畢悄悄看了一眼晨跑結束的原北,見對方似有所覺,向他這邊看了過來,連忙将目光移到面前的電腦上,假裝自己一直在專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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