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縱一言不發的走過去,擡手便是一道劍光,隻見功法書頁一揚而起,微薄的光輝散去,明心眨了眨眼睛,所有的眩暈都褪去,她不用凝神也能看清裡頭寫的東西。
白虹真君恍然大悟:“我都忘了,這些功法書頁都下過禁制,你還沒入道,是該頂不住的。”
明心不敢亂看了。
燕縱也不看那本頂級到讓所有水系修士眼饞的功法,轉進書櫃内側,好一會兒才拎着一個薄本走了出來。
一本功法遞到明心懷裡,明心低頭一看,功法首頁沒有字,扉頁上卻寫着:《六道輪回長生訣》。
白虹真君一驚,去看燕縱,卻聽燕縱道:“你修煉這個。”
明心正納罕這是什麼,她怎麼連名字都沒有聽過,就見白虹真君顫顫巍巍地看看燕縱,又看看自己,欲言又止了許久,才似歎息地低聲道:“也好,也好。”
好什麼明心不知道,隻是白虹真君再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更慈祥,更憐愛,慈祥憐愛得令人發指,就好像這本功法是什麼邪魔外道,她一練下去,就從此跟着跟正道勢不兩立了一樣。
說罷,又從儲物袋裡給她掏了十件八件防身法器。
這些防身法器大多是女修用的衣裙珠钗,加上在其他峰主師伯給的,堆在一起連宗門發下來的儲物袋都裝不下,隻好徒手抱着。
回霧外峰的路上,穿過鐵索橋邊,風吹起那些美輪美奂的法器紗裙,長長的披帛絆了明心一腳,差點沒給摔下懸崖去,燕縱适時扶了她一手。
明心沒忍住,她示意着手中的堆滿的法寶開口問道:“你的師兄師姐們……”
燕縱:“你該叫師伯。”
明心:“……那本功法是有什麼問題嘛?”
白虹真君反手給她送防器的模樣,活像送孩子上戰場。何況她覺得自己有且僅有仙二世的記憶,那她應該算是衍天宗弟子,這麼拿劍宗心法,有點說不過去。
燕縱道:“你神魂不穩,其他的都不适合你。”
兩人都沒再說話,霧外峰歸屬于燕縱一人,他這麼多年來沒收過弟子,尋常弟子也不敢去他山頭亂晃,這條通往霧外峰的鐵索前後都安靜極了。
燕縱也不催促,拿出幾枚銅錢放進明心手中。
銅錢的涼意在掌中綻開,明心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修真界硬通貨是靈石,銅錢這種爻卦必需品隻在衍天宗弟子手中出沒。
明心頓了許久,終于還是問了出來:“你是不是認識我?”
她不是城府深厚的人,度過的人生次數雖然多,但都短如春花夏雨,沒有什麼過去讓她修煉出獵人般的耐心。
她是這麼普通的一個凡人。
燕縱平靜無波的眼底,最後一絲平靜都褪去。
面前這個人,又像她從棺木裡爬起來,第一眼看見時一樣,悲傷,厭世,不帶一點生氣,全世界的難受都壓在他眼底,壓得他喘不過氣,壓得他瘋狂扭曲。
他微微顫抖着,透露着恐懼,他第三次問:
“你想活着嗎?”
第7章“你想活着嗎?”
“你想活着嗎?”
明心愣在原地。
這是燕縱第三次問她這個問題。
第一次時殺氣滿滿,但凡她遲疑一秒,脖子上的劍都會重新送她去投胎;第二次時,他也拿着劍,隔着一個窗台,卻帶着某種讓人看不懂看不清的決心;而現在,他垂低着眸,明明是一個修道巅峰的劍修,卻像等着她宣判的囚徒。
她被自己的腦補吓到,胸腔的心髒又疼起來,甚至有點煩躁。
一步之遙的燕縱,漆黑的眼底全是因為悲哀而瘋狂的偏執,甚至已經開始扭曲,四周仙山,無數把劍不受控制地鳴叫起來,長鳴聲尖銳刺耳,合成一道掀起狂風,不遠處幾道白影疾馳而來,卻又被劍勢擋下,明心甚至能看見他們焦急的神情。
他們在說着什麼,嘗試着卻進不來,大乘期的劍修已經站在這個世界的巅峰,隻要他不願意,沒有人能越過他的劍勢走到他身邊來。
她看向燕縱,他已經有了瘋魔的征兆,周身氣息瘋狂如劍,厭世的邪氣攀上空青長袍,無情無欲的眉眼變得暴戾兇悍,所有的所有,就等着她一句話的判決。
腦海裡的記憶明明滅滅,明心捂着痛入靈魂的心髒,張了張嘴,艱難地說出話來:“為什麼?我不明白,我……我根本不認識你。”
滿山寶劍蜂鳴而出,萬道劍光懸挂高空之上,随着它們的劍之君主聆聽最後的判決,燕縱的眼睛盛滿悲凄。
*
明心一夜都沒睡好。
夢裡光怪陸離,一時是鐵索上召應萬劍的燕縱,被她一句話氣得吐血倒地;一時又聽到有人不停地喊她,喊她的名字,呢喃細語,聽不清又不忍心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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