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突如其來的威壓就像霜雪突降,至冷至寒,問道場上的學生,元嬰以下的中低階修士幾乎直不起身。
隻見三千青玉階前,一個白衣玉冠的鶴氈青年握着一柄長劍,眨眼便登上最後一階登仙階,明心一眼就認出這個與她有幾分相識面容的青年。
三百年的時光仿佛在天選之子身上停住,明雩與記憶中一樣,她幾乎是下意識想要向哥哥走去,卻被燕縱拉住,她擡頭對上燕縱漆黑的雙眸,登時被他眼底翻湧上來的絕望,悲戚,瘋狂淹沒。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的燕縱,在她的記憶裡,燕縱是哪怕心魔頓生也乖戾張狂的少年,他驕傲、淩厲又無畏,握着劍時像能把世界都踩在腳下。她赫然想起兩個月前,萬劍應召下的無情道劍尊,那時的他也像現在這樣被絕望淹沒,他的劍指着所有人,也指着他自己。
明雩看到明心,翻手以劍直指燕縱,俊朗的面龐上都是沸騰的怒氣:
“放開我妹妹。”
第37章三更合一
太虛劍宗三千登仙階上,數千的衍天宗弟子列陣于前。衍天宗擅占蔔推算,門下弟子所持法器各不相同,面對劍宗上下卻是一緻的怒不可遏。
氣氛一觸即發。
兩大宗門積怨已久,互有說法,為首的燕縱、明雩二人,誰先從閉關裡醒來都會自覺殺上門去,門下弟子對彼此的争端流程可謂十分熟悉。故而劍宗弟子也紛紛運動靈氣,上千把寶劍攜着劍光具現在諸弟子手中。
明心被燕縱護到身後,在場所有人都手持武器,隻有她雙手空空,特别格格不入。
百米之隔,那是她多年未見的兄長;護在她身前的,是以一己之力為她逆改天命的燕縱,他們都不是她記憶裡的模樣。三百年悠悠時光,其實還是在這群天之驕子身上留下印刻,燕縱不複當年淩厲無畏,她哥哥明雩也變了。
他變得沉着冷清,周身上下彌漫的是上位者的氣質,當年那個給她做風筝的,逗着她笑的,會在長街盡頭抱拳說舍妹莽撞的少年早已被時間河流淹沒。
隻有她被留在原地,還是原來的模樣。
她忽然有種奇異的被落下的孤獨感,這樣陌生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與世界格格不入,她突然不敢上前去相認。時間流逝,他們變了心态變了氣質,但那是成長,他們終是他們自己,可她呢?
她好像什麼都沒變,但身體不是印象中的身體,記憶也不是原來的記憶,她還是她嗎?
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淩冽的威壓籠罩而下,半空中連飛鳥都不敢掠過,這是三百年來第一次兩宗鬧事頭領同時出關。
以往的踢館的時間裡,要麼是燕縱閉關醒來一人一劍殺到衍天宗去,要麼是明雩閉關有成,帶着一衆弟子腳踩劍宗坊門,但這兩人閉關時間不定,還從沒有一同出現過。
燕縱是大乘劍修,毫不留手之下,威壓不可謂不強盛,而明雩竟也能分庭抗禮。
被驚動的太虛劍宗六大峰主相繼趕來,崇明真君身上白色道袍被強襲的勁風向後獵去:“明雩,你不是在極北之地,怎麼……”
明雩眼墜寒芒,直定在燕縱身後:“拜貴宗上下所賜,這百十來年裡,某未敢有一日懈怠。”
太虛劍宗六大峰主都非俗人,春生之劍被激起,白虹真君竭力破開重重威壓:“你,你也晉升大乘了?”
燕縱是大乘,明雩不輸他分毫甚至還有欺壓之勢,可見修為之深。
衍天宗大弟子樓卓之冷哼了一聲,道:“怎麼,就許你們劍宗有天才不成?真君莫不是忘了,當年要不是我師尊為兼濟天下蒼生,勉力強行封印陽關道十萬冤魂,這修真界第一人是誰還說不準呢,焉能有你劍宗欺我衍天宗至此?”
這話一出,除了不明所以的明心,在座見證那段曆史的人都沉下了心。
明心沒去細想被提及的曆史,隻是看着樓卓之覺得十分眼熟。
她記得他,當初在劍宗山腳小鎮時,她幫他買下一個衍天宗的儲物手镯,但是她多看了兩眼,覺得心底湧上來的熟悉不僅僅如此。
她仔細想了想,終于在記憶的犄角旮旯裡翻出與之相關的記憶。那是在西南界碑前,封魔界碑突然破開,魔修從另一端傾巢殺出,當時西南深林内生活的凡人來不及撤出,幾乎全數覆滅,樓卓之就是一個深山老村裡唯一的存活者。随後她哥哥帶人救援,才将他帶回修士駐地養傷。
樓卓之傷好之後便一直留在她哥哥身邊做事,她哥哥明雩太忙,沒空照顧孩子,很多時間都派給他一些遠離戰場的小事,這些小事大多是給她送送東西……難怪當初在小鎮口,她會覺得這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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