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聽到耳朵裡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吆喝。
“擋在路中間做什麼?快讓開讓開——”
明心下意識挪了兩步,一不小心撞到旁邊的攤子前,繁雜的街道中央,一位趕着牛車的大漢十分趕時間,見明心沒摔到,下車道歉後又急匆匆走了。
攤子是個茶攤,老闆娘看着明心先是愣了一愣,好半晌才回過神一臉和氣地扶起被她撞翻在地的座椅,溫聲問道:“小姑娘是打哪兒來的,看着不像本地人,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
天氣還不算熱,茶湯人不多,茶點很快地端了上來,老闆娘在攤門前搭話:“出門在外的,晚娘我少不得說些不中聽的話,小姑娘家家玩歸玩,但可不能站在路中央,人來人往的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多不好的……”
老闆娘是個好人,叨叨絮絮地地說些家常話,明心囫囵聽了一遍。
初夏的陽光鋪灑,街道行人匆匆,老闆娘面容和煦,眼底是衆生一色的良善,手中燃碳的蒲扇時不時搖一搖;樹底風攜着幾瓣晚櫻,墜落到茶碗裡,粉紅的花瓣襯着綠色的湯底,帶起漣漪,仿佛時光一下就悠閑了。
明心端起半盞閑茶一飲而盡,笑着問道:“好姐姐,我沒事兒了,你這茶煮的真好,在封魔道營生多少年了?”
“茶好姑娘你便多喝兩碗,我們家幾輩子都在這裡營生,差不多有三百五十年,别的不敢說,茶那是鄉裡鄉親一緻認同的好。”老闆娘聽得人誇茶好很是高興,不免又唠嗑起來。“看姑娘的模樣想來是個修士,這年頭行走在外多有不便,可找到落戶的地方了?”
修真界凡人對修士一向推崇,明心也不掩藏,指了前面的客棧。
老闆娘便笑起來:“好好,何足道客棧一向做修士的營生,飯菜也好,還有靈水靈米。”
這時還有别的客人喝茶,老闆娘給明心多倒了一壺後便去忙。明心偷得浮生半日閑,也不趕了,擡眸對着城外層巒疊嶂的宛如天塹的高山,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閑茶。
等一壺茶再見底,準備回客棧的明心才摸出錢袋子,老闆娘擺着手道:“那邊的公子已經付過錢了。”
明心轉頭一看,身後的桌上赫然坐着一個燕縱。
明心:“……”
明心:“什麼時候來的?”
燕縱起身走來,握住明心的手時像握住幻夢的泡沫一般:“在客棧收拾好就過來了,看你到你在喝茶便不想打擾你。”
長街人來人往,明心笑了笑:“回去吧。”
*
近晚暮歸,天外轟隆一聲驚雷,春末最後一場雨說來就來。
茶攤布篷被雨滴砸的砰砰作響,隔了一條街的酒樓客棧内,兩間上等客房門前,僵持住了。
明心有點崩潰,崩潰對象燕縱,她堵在門口:“這是我的房間,你得回你自己的房間。”
燕縱沒說話,但黑眸裡意思很明顯:你的房間理當也是我的房間。
明心木着崩潰的臉,心想,放過她吧,她真的不想被哥哥砍死。
最後,在沉浸的對視裡,燕縱做出讓步,退到旁邊的客房内。
明心關上房門,覺得,世道變了,誰能想到這曾經是個無情道?
想當年他還是一個積極的上進的,以飛升為最終目的的修真者;而如今他不修煉了,他不僅在房間裡堆滿了腐蝕劍心的奇珍異寶,書櫃上放的都是師徒戀.小.黃.文,他還夜半闖女修的房間!
——太讓人痛心疾首了。
可他對着她時,眉眼之間沒有一刻不是缱绻笑意。
扛又扛不住。
門内的擺設不是普通客棧擺設,白天燕縱定好房間,便着人把東西清空,然後鋪上自己帶來的蟬紗帳、納狐毯、九盞續命燈等等——他是不可能讓明心将就客棧的物品的。
以前明心是衍天宗千嬌百寵養出來的。明雩出門在外,什麼好東西都要往明心手裡送,這也是當年在封魔道時,明雩封聽覺得明心吃了大苦頭的原因;如今,他心心念念才找回的心上人,他怎麼可能不捧進手裡?
燕縱沒進門,但是床是鋪好的,香也是熏好的,明心頓了頓,又想到明雩……
為了她已經高血壓的哥哥,算了算了,心軟要不得。
一房之隔,燭火昏暗,映的燕縱眼睛黑沉沉的。
雖然不滿,雖然貪婪着想得到,想更多靠她更近,但對比從前,能在一個屋子裡,能不讓明心離開視線已經很好了,路得一步一步走……
知道明心顧忌的燕縱守住了底線,他獨自躺倒床上,閉上眼睛前,一閃而過的念頭是:還是得刀了明雩那傻逼。
明心頭天茶喝得多,加上心裡想法紛雜,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沒睡好,天蒙蒙亮才疲憊的閉上眼沉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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