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符大驚:“明雩,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燕縱正逢心魔崩潰大開殺戒,這時候再提明心無異于火上澆油。
明雩冷眼看向這兩師兄弟,哼笑出聲:“拐走我妹妹,重傷我徒弟,現在又告訴我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是時候?”
*
衛煦知道的也不多,明心隻好先搭手救治昏迷的雲文箬。
幸而雲文箬吃過衛煦的藥,沒一會兒就醒了。
明心把手裡有的要都翻出來,讓衛煦挑着給她補補,等恢複好,才細問她知道的情況。
雲文箬昏迷的時間太久,仔細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我隻記得那天和母親吵了一架,然後出門散心,剛走到坊門前遇到一個怪人,冷不防打暈了我,再醒來,就看到你們了。”
一籌莫展,隻好再做打算。
明心望着山谷小路盡頭的村子,想了想,翻出儲物玉佩給燕縱傳訊,然後站起身,道:“好不容易找到這裡,我們去探探這遺迹吧。”
史經記載:萬年之前,大能曦日真君閉關時感知修道劫數,以一力再西南辟出方外之界,從此分神魔,又以己身殉道立下封魔界碑。她座下一百零八位弟子,有一百零七位皆殉此道,以身化陣,僅留最小的一位弟子守在封魔陣陣眼之上。
這位弟子便是月隐氏的先祖。
修道之人,哪怕壽數延綿,也絕活不到一萬歲,所以月隐氏延傳至今,直到三百年前因亂滅族。
明心一心兩用,一邊想着史經上關于月隐族的一切記載,一邊沿着小路踏進月隐村曾經的村落。經過村口的石碑明心打眼細看,這裡曾經種着一棵老樹,此時樹已經死去,隻剩枯敗腐朽的枝幹,石碑風化斑駁,隐隐約約還有血液沾染浸透後留下的黑色印記。
走進村子,入目都是斷壁殘垣。也許是因為年代久遠,村子遠離人迹,這裡的房屋的樣式,鍋碗瓢盆等日常生活用品一切都顯得古樸而沉厚,都不是這個時代的産物。
房子不多,一眼能望盡。粗略一數,大概幾十戶,呈衆星拱衛之勢盤繞在一個靜止的湖泊。湖泊很大,中心一座島,島上有座小竹屋,虎沒有出入的流水口,卻如天鏡一樣,數百年沒人打理也澄淨分明。
雲文箬也發現了湖心島的屋子,道:“這湖雖然大,但此時沒有霧,為何看不清那房子?”
“因為,這裡有個陣,”明心解釋,“或者說,這個村子就是一個陣。”
明心指着四周的村舍,又指着湖心島,道:“這些房子都落在五行八卦裡,拱衛着的那個湖心島應該就是陣眼,走,我們上去看看。”
明心剛要動,就被衛煦拉住。
“不用去了吧……”衛煦頓了頓,在明心的注視中,眼神閃爍了一瞬,“我的意思是,你看周圍的房子遍布青苔,三百年能化作塵土的都化作塵土了,沒必要再去看湖心島了。”
雲文箬唔了一聲,也道:“衛前輩說的也有道理,這裡終年不見人,草木興盛,恐怕出意外,而且一路來并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因該是已經有人來找過了。”
明心看了看雲文箬,又看向衛煦,停下腳步:“阿煦,你找了這麼久的線索,千辛萬苦來這裡,難道隻是想在村口看一看?”
衛煦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明心又指着湖心島的屋子:“這裡幾十戶人家的屋子都廢棄倒塌,隻有湖心島的房子是好的,這顯然不對,如果一個村子因為動.亂滅族,湖心島作為天然優勢地,住的必然是關鍵人物,收藏的必定是關鍵東西;來者既然讓他們滅族,要麼是為了湖心島的人,要麼是為了湖心島上放着的東西,這樣一來,湖心島不可能還保存完好,這是我想上去看看的原因。”
衛煦别過眼,卻依然抓着明心不讓她去。
明心歎了一口氣,轉過身正對着衛煦:“我記得我們十歲那年,偷偷跑去衍天宗後山玩卻遇到一頭冰虎,那虎頭比我們兩的頭加起來都大,你卻掏出百草卷興匆匆撲上去,反倒叫我去找人……我知道你不是因為危險就駐足不前,你說說理由,說得好我就不去了。”
衛煦看着她,昔日少年早已長成,喜型不在于色,卻依舊為明心的話動容。他知道明心醒來忘記了很多東西,那些少年倥偬,白駒過隙一樣不足介懷的往事,那些孩童才會銘記的東西,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還記得。
“阿煦,你知道什麼,是當年月隐族滅族的事情嗎?”
月隐氏族的動.亂并不在史經記錄範圍内,這個守衛修真界安穩的村子仿佛被濃霧籠罩,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地,存在方式,滅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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