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奢望蒙蒙可以原諒他,更不敢妄求她會再對他笑,他知道這些自己根本不配擁有。
“不厭惡你是不可能的,你這樣的一個人,滿身罪孽,令人作嘔。隻要一看見你,一想起你,就讓人覺得無比惡心,”蒙蒙輕輕伸出手,指尖虛空的描繪他漂亮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劃過他瘦削優美的下颌骨,“你這張臉真是哪裡都讓人深惡痛絕,哪怕撕了這張皮,變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都比現在看着要好受些。”
她話音剛落,慕清衡立刻慌亂地縮回手,在地上顫抖着摸索。很快,他摸到一塊尖銳的石頭,旋即拿起将尖端對準了自己的臉。
一下,兩下,三下……他不知疼痛一般,不斷地用尖銳的石尖劃破臉頰,鮮血很快染紅了他的手,他的衣衫,和蒼黃的土地。
可他仿佛毫無痛感般猶不知足,眼淚從眼角飛快落下,但他的目光中卻有許多歡喜:蒙蒙,這樣好些了嗎……
人群中,天帝眉心一皺,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他眉頭緊擰——他不能上去阻止慕清衡,處決書是他親手寫的,生落無盡崖也是他的決定,可若看見慕清衡自殘都要心疼阻止,天族人都不是傻子,必定會懷疑這裡邊有什麼問題。
天帝眼眸中一片焦躁,他深吸了兩口氣,側頭冷厲地望了慕落一眼。
慕落毫不在乎沖他揚了揚下巴,露出一抹尖銳的冷笑。
懸崖邊,慕清衡對此一無所知,他看見蒙蒙冷笑一聲,直起身子:“勉強吧。你隻是毀了這張臉,有什麼用呀?其實我剛才不過随口一說,你最該做的還是去死。”
“真正的死。不要想着順應天帝的安排,去為我找什麼兇手。即便你找到那人殺了他之後沒有苟且偷生,而是回到我面前任我殺剮,也是不成的。因為你連為我做事的資格都沒有,你就該立刻去死,死的幹幹淨淨再也不要回來。沒準這樣,日後過了千萬年我想起你時,心裡還能少一點厭煩。”
好、好……慕清衡丢下十塊,立刻伸手探入懷中摸索那張薄薄的紙,仿佛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隻要他又快又好的完成大人布置的任務,便可以得到一聲含笑的誇獎。
他摸到那張紙,毫不猶豫地瞬間撕碎了它。
好像怕撕都不夠碎,它還會自己複原一樣,慕清衡幾乎将它揉碎成了粉末。
天帝目光一厲,立即忍不住上前一步——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拳頭捏的死緊,眼睜睜看着慕清衡将那張至關重要的紙瞬間撕毀。
這保命符沒有了,他已經沒有時間再準備了。
劍在弦上不得不發,行刑日期已到,他們都已經站在無盡崖的土地上,他又該拿什麼借口延遲?
現在說出說有真相還來得及……可是為保住慕清衡的命,而要付出的代價——他能承受得起嗎?天帝緩緩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女兒。
他不是一個人,他有落落,還有蒙蒙。
天帝眼珠轉了幾轉,最終長長地歎了一聲。
對不起,衡兒。
我還有未盡的為父之責,等我的兩個女兒各自安好,爹爹定會來陪你。
終于天帝猝然閉眼,胳膊無力垂下,手指一點一點放松下來。
在場的人幾乎都傻眼了,他們眼睜睜看着慕清衡像是瘋魔一般,撕碎了什麼東西,而後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着那些碎片往前遞去,仿佛他面前站着什麼人——
不,說人都不準确,應該是他的神明,他的信仰。
可是他面前明明什麼都沒有,隻有冰冷肅殺的回風。輕輕一吹,那些零碎的紙片便被卷走,打了兩個旋,就再也看不見了。
慕清衡滿懷希望,虔誠地望着蒙蒙,他不求她能緩和臉色,隻求她再說出口的話,能看在他馬上就要死了的份上,可以不要那麼的冰冷刺骨。
蒙蒙似乎滿意了,純淨無暇的小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容。
慕清衡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翹起唇角,笑容甚至有些傻氣。
下一刻,蒙蒙微微彎腰,湊在他耳邊,像一個調皮的小孩一樣輕聲說:“可是怎麼辦?我雖然說叫你不要聽從天帝的安排,可也沒想讓你把那張紙撕掉呀,我還想拿來玩一玩呢,這下可怎麼好?已經沒有了。”
她慢慢離開,對着他搖了搖頭:“果然,你做什麼事都是惹人嫌惡的,因為你就是一個沒有心的怪物。”
慕清衡唇角還尚且彎着,卻已凝固在那裡,好半天才像反應過來一樣,僵硬而機械地一點點落下去。
他眼前幾乎看不見光亮,隻有因劇烈疼痛而變色的無數光點,一時間,仿佛這世間所有的利刃全部一起紮在他身上,他已經被碾碎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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