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事情,他全部緘默不言。
依稀記得,當年他一身黑衣雪發,站在自己面前,惜字如金:“慕清衡臨死前托我守衛你三百年,以此換取我苦苦追尋之人的下落。”
然後,他便什麼都沒有說了。
也許他的想法是對的,若換作自己,也是不會對人提及這些的——因為慕清衡已經死了,因為她爹爹依然是她爹爹,是受人敬仰的一族之帝。
她的生活還嶄新而明亮,知道這些事,除了給她的生活蒙上一層陰影,多餘的,便也沒什麼了。
慕蒙衣袖中的手握得很緊,握了很久,指尖都覺得有些陣陣發麻。
她默默地看着眼前群山環繞,荒涼無人的天倉境,腳下所站的地方地勢較高,恍惚間,竟覺得這是那片沒有底的懸崖。
但往下看,仍能看見光秃秃的山腳,依稀辨别出荒蕪的雜草叢——這裡到底和無盡崖是不一樣的。
盯了太久,慕蒙覺得眼眶有些生疼,但眼底始終幹澀,她聽見自己喃喃低語的聲音:“所以……慕清衡是在複仇嗎?”
是麼?
若換作是她,她會怎麼做?
自己父親為人所殺,他的帝位一朝被他人奪取,甚至他的容貌,他的姓名,也都通通不屬于他了。所有同族臣屬全部被蒙蔽雙眼,對着仇人叩拜,贊頌他的功德。
那該是一種什麼感覺?全世界都背離自己而去了吧。
若她是當年那個小孩,她要如何做呢?
逢息雪看着慕蒙眼中的波瀾,面對她的問題,他喟歎道:“或許吧。”
慕蒙轉身往回走。
“慕蒙——”逢息雪皺眉叫住她,“你想幹什麼?”
慕蒙擺了擺手:“我沒事,也不會這麼快就做什麼。你放心吧,我不是沖動的人,這些事也不是小事。”
“突然得知這些,我總得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事已至此,她不會沖動地因為得知這件事,就跑到爹爹面前質問他,或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說的冷酷無情一些,就算她這樣做了,又能換得什麼呢?慕清衡已經死了,除了讓她爹爹更加遭受千夫所指,也不會帶來别的東西。
但話說回來,既然知道了這些事情,如果能若無其事的,當做隻聽了一場故事,聽過之後一笑置之,也顯得太過冷心冷肺。
但從剛才到現在不過幾個時辰,這亂糟糟的一攤事,她還沒能那麼快想明白接下來該如何做,隻能先把眼前的事顧好。
慕蒙回過頭,認真地看着逢息雪:“我本來想殺了樓卿霜,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但現在他們父女二人算是重要人證,一時還殺不得。雖然沒想好要怎麼處理此事,但他們二人的命我想先留着。不過樓卿霜拔了虞笙姑娘的思安花,導緻花期隻剩下一年的時間,也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
“我打算收了她的靈力,以作懲罰,她沒了靈力,自然無法再出去作惡,而且瞧她的心性,這應當也算得上是極重的懲處了,你意下如何?”
逢息雪雖然不是天族之人,但他的規矩比慕蒙還大,輕易不想犯命債,自然沒什麼異議:“我無意見,就按你說的辦。”
……
屋内樓卿霜父女相鄰而坐,兩個人一直低着頭,始終沒有說話。
他們并沒有要逃跑或反抗的樣子,反而十分老實,盛元霆看了他們一會兒,微微轉頭望向遮青。
剛才一直沒有機會,現下終于有條件說話,他上前兩步,認認真真的行了一個深禮:“剛才事出倉促,一直沒有機會感謝閣下的救命之恩,在下别無所長,若日後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請您盡管開口,在下必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遮青看了他一眼,小幅度的搖搖頭,伸手虛托住盛元霆的手腕,甚至沒有讓他把這個禮行完,溫聲道:“不必多禮,一點小事而已,算不得什麼恩情,将軍不用放在心上。”
他輕描淡寫的,顯然是沒把他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并且讓盛元霆也不必太在意。
不止如此,他頓了頓,竟然還用略微歉疚的目光看了盛元霆一眼,“何況剛剛我行動貿然,不知那結界有何功用便出手欲破,害将軍受了輕傷,是我的過失,還望将軍不要怪罪。”
他語氣歉然,字字句句說來真誠,盛元霆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了一瞬:“你說什麼?”
他一向忠耿,面對恩人如此自謙,自然會執拗,“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您今日出手相救,險些搭上性命,我受些皮肉之傷,如何能讓公子來緻歉?如此大恩,若就這樣輕輕揭過,我心中怎能過意的去?”
遮青搖搖頭,低聲道:“是我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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